弥生生病时格外的乖巧, 辛苦的是其他人。因为弥生的身体情况特殊,绫辻自学了医术,一些简单的病还是能治理。喂了药之后, 用热毛巾擦身,给他换了身衣服。
条野在旁边插不上手, 按住了绫辻的手背:“纸尿裤就算了吧。”
绫辻只是瞥了他一眼,条野就有所警觉的拉开距离, 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我说得也没错啊,香香又不是婴儿, 别动不动就Another警告!”有罪证被捏在手里就是不好。
绫辻冷笑一声,快手的给弥生穿上纸尿裤,拉上连体衣的拉链, 把大空奶嘴塞进他的小嘴里, 床头柜上还放着奶瓶、奶粉和热水瓶。
他捏着下巴, 想了想说:“辅食做虾皮蛋羹怎么样?”
条野觉得不怎么样, 他很羡慕铁肠这小子这种时候还睡得下, 否则就不用他一人独自面对绫辻行人这个混蛋。
绫辻速来独断专行, 不顾条野是个瞎子,让他去准备辅食, 避免弥生醒过来会饿。条野不甘不愿的去了厨房, 从柜子里摸出了一套儿童餐具, 他麻了。
怀疑绫辻是不是疯了, 还是和人偶待久了又冒出什么怪癖, 不然为什么会在自己的住所里准备这么多婴儿用的东西?
碎碎念的猎犬少年认命的做起了‘辅食’, 心里庆幸着弥生没跟绫辻一块儿住, 按照对方这种心态, 想长大成独当一面的男子汉是遥遥无绝期。
绫辻给弥生掖了被角, 用棉花棒沾水涂在他干燥的唇上,看着小家伙睡觉不舒坦,嘬着奶嘴直哼哼的样子,没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小坏蛋。”绫辻觉得自己是操碎了心。
叹了口气,脱下外套躺进被窝里,一手拍着他的胸口,像以前无数次的夜里给小家伙唱摇篮曲。弥生睡着了,也没完全睡着,迷迷糊糊间听到了熟悉的歌谣,吸了吸鼻子,满腹委屈的拱着屁股把自己埋进绫辻的胸膛。
蛋羹很好做,把小碗放在蒸笼里,放在炉子上蒸,条野一进门就感觉到里面两人都睡着了,脸上是大写的‘无语’。他睁开一直阖着的眼睛,看清了床上的场景。
可怜巴拉的小香香被一头凶悍的野兽圈在怀里,却是睡得一脸香甜,是个小没良心。
条野原本因为遗传缺陷的缘故,双目在三年前就彻底失明。又在得到弥生给的小珠子后,恢复了正常。不过这种正常是建立在随身带着珠子的情况下,只要珠子离身,视野重归黑暗。
也因此他没有告知任何人这件事,珠子虽然好用,可这种视力是一时的,他已经习惯了用五感来感受世界,视力恢复与否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叹了口气,单手捂着脸,简直没眼看。
出了客厅,掏出手机,还没戴上耳麦就感觉到拖油瓶的气息在靠近,他压低声音道:“说好的我和你是一伙的呢?这么瞒着有意思吗?我又不会捣乱。”
拖油瓶不信任条野:“咪。”你会捣乱。
所有保护人里就你最不可理喻。
“你也看到了,香香多可怜啊,等他醒来了又要哭了。”这些个混蛋,合起来欺负香香,要不是香香突然发热,他都想将人带到猎犬基地养起来了。
不就是分家吗?那分彻底一点啊,让你们以后都别想轻易和香香贴贴!
拖油瓶看穿了条野的想法,它也不理,坐在茶几上,短手相贴,重重的叹了口气。作为弥生的造物,拖油瓶无法坐视弥生被欺负,可当初和绫辻有过协定,在这种时候它没有发言权,只能一边心疼一边看着。
它不是人类,弥生是。除非小主人明确表示拒绝,让它出手,不然它是不会打破协议的。
弥生发的是低烧,倒是没有特别难受,睡到半夜的时候他醒了过来,看到绫辻那张放大的睡脸,神色恹恹的伸出手想去捏他的鼻子,还没捏到又收回手。
他感觉到下面有点怪怪的,小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并不算陌生的东西。像是脑海里炸过一道惊雷,他拉开裤腰带,屁屁是干燥的,可是纸尿裤有点鼓……
他,尿床了!!!
虽然没有尿在床上,可确确实实是尿床了啊!他都十一岁了啊!啾也和西格玛都不尿床,弥生酱怎么可以!
作为哥哥的自尊心在摇摇欲坠,弥生眼里冒着圈圈,张开翅膀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飞着,一头扎进了空间裂缝里。动作一气呵成,不给被人半点反应的时机。
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小哥哥,觉得天也塌得差不多了,他不想留在这里,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还要把罪证销毁!
他甚至不敢去确认那个屋子里有多少人,有谁知道他竟然尿了裤子,深怕给出了让他小小的心灵无法承受的真相。
位于横滨某个大型垃圾场的角落,有一个外形生锈的集装箱,集装箱四周被清理得很干净,还种了香味重的花草隔绝臭味。里面显然是住着人的。
箱子的侧方开了几个透气孔,里面亮着灯,一名只穿着裤子,上身和侧脸都缠着绷带的少年,正躺在简陋的军用床上看书。
屋子里有些闷热,电风扇吹出来的是热风,被热得一身是汗的少年却没有露出半点不适,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