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总是绵长,如长流的细水,从上午下到了日暮。
木锦酒店一面向山,一面向江。
707的窗外笼罩着薄薄的春雾,不浓郁,一出声就能惊散,风已经吹不动,雾很安静,偶尔在夜幕与城市的霓虹中,轻轻蠕动,生怕惊动些什么。
灯光透过薄雾,微微闪烁着,有些虚弱。
床沿上,李木锦与她坐在一起,望着我的背影,闪烁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情欲。
我的脑海里是一片旖旎,两人,三人,交错的身影,淫靡的场景。
『终究……没能逃过去。』
我转身,看向如常的两人。
十八,她们一个已经满了岁,足了年;一个的年纪,足了与否,随着心。
我:“谁先?或者一起?”
剩下的生命不多,所有的矜持与道德,粉碎在了欲望面前。
她:“禽兽,心不痛吗?”
我摇了摇头。
『心是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我没有。』
她:“我是第一次。”
李木锦扭头,表情有点惊讶。
她:“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
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抬手指了指别在衣领下面的监听器,说不定现在苏宛亦正在听着呢。
她皱了皱眉,话自然地续着上一句。
她:“第一次……是跟你,还有你,疯狂到不可理喻,是什么让我着了魔?”
春衣三五件,一句话间,被去了七七八八。
『曾经梦寐的一切,就这么得到了?』
一切如梦,极度不真实。
三年来,我时常梦见她,梦中,她冲我一笑,我便能笑醒,从未敢奢望过多。
『这一刻的春艳,值了余生。』
眼前的白皙,宛若覆盖高山之巅的白雪,一览无遗,圣洁无垢;我曾见过朝阳散落的光芒,印在山巅,无瑕无垢,霞光彤红,是青春的朝气。
空调的风呼啸着,撩着长发,吹着情欲的火,不断燃起。
我的胸膛在起伏,呼出的气息,与空调的风一样,一时之间分不清,空调存在与否。
『总有青春,能够撩动血冷雪热。』
窗外,涌动的微风,来自沉睡了一个深冬的大地,在二月里流淌。
二月的风是残破的,来自春天,却蕴着冬天的刺骨。
残破的风,悠悠吹过山野,盛开的花,把花香给了它,漫过了山,越过了水,把生命的气息,散满森林。
李木锦褪着遮盖青春的蔽物,很慢,很慢,宛若当初看见满地血与白,血染的岩,呼吸骤停,动作迟缓那般。
『残破的风,吹着冰冷。』
『曾经的温热,浇红了盛开的花。』
『盛开的花,是尸体的哀吟。』
『他活着,像风一样。』
我眼前,没有了春艳,火在熄灭,尸体的冰冷能够浇灭一切。
李木锦褪下所有。
李木锦:“学长,我帮你!”
我点点头。
衣服褪去,别着监听器的衣服很远,盖上了三层衣服。
木锦的,她的,我的。
雨,没能浸透,但遮着情欲的,多少能够隔了一些。
木锦的绵柔,像棉花,把熄灭的点燃。
我:“怕吗?”
两人都点了点头。
我:“我也怕……”
她:“山不高,怎么就……嗯……,就没了?”
……
李木锦:“学姐,那山上石头多,又尖锐,谁下去都会出事。”
她:“有道理,嗯……这样的结果,也算他罪有……罪有……应得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压抑。
她想到什么,挪开了身子,挣开我的手。
她:“不对,一切都不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如果没有记错的的话,我是灵感枯竭,写作遇到了瓶颈,去采风……方才撞见了滚落的生命。
她:“你跟木锦。在那之前认识吗?”
我跟木锦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抽搐的尸体前,我们第一次说话,此前见过,但并不认识彼此,一笑之缘。
我与木锦都沉默着,真相只有我们知道。
她在木锦认真细致的动作中掀开被衾,赤着身。
她:“这绝对是一场阴谋,不是他背叛我,而是你的一场阴谋,我要报警。”
报警,有用吗?警察已经在查了。
我:“埋在树下的,可不是一年后的我。”
她身子颤了颤,一时无言。
她与木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