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晓之际,暖阳透过枝桠缝隙,毫不吝啬的挥洒自己的温度。
许知月是被忒使劲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趁着阿娘前去开门,许知月拿出上班快迟到的速度洗漱,依稀还能听见前院的吵闹声。
“许知月呢?昨个那么嚣张,如今当起了缩头乌龟,别不是没药不敢出来。”邱左大笑起来。
“知知在配药,马上便来……”她底气不足,昨夜她问过自家女儿,可许知月只叫她放心,可她是啥样自己能不知道?慌得她一整宿没能睡着。
“赵大娘,我们本不意为难你——”
邱左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许知月出现在众人视野,“我在这,药已经配好。”
她把药举在手中给众人看,小巧精致的药瓶,可邱左显然不肯放过,带头起哄:“你说是便是,要是吃了你的药,我爹被治死了怎么办?!”
“就是,你不过是个废材,还敢开药。”
“别又是治死人的药。”
……
冷静,一定要冷静。
“请问这是许家医馆吗?”响亮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顿时吸引大家注意。
邱左两眼放光:“兄弟,你也是来讨说法的?别怕,我们帮你撑腰,许知月这个废物不敢怎么样!”
男人有些迷茫,他肩上挑了两担蔬菜果子,身旁还站着一位牵着孩子的女人。
“娘子,看来是许家医馆不错了。”
女人满意的点头。
他们正欲穿过人群往里走,便被邱左拦住,“兄弟,你们可也是在这治病病情加重的?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女人一把推开邱左,实在暴躁:“撑什么腰,大哥一边去,我和夫君是来感谢许姑娘的!”
众人:“?”
两人穿过人群见到许知月,男人放下扁担,女人十分高兴:“许姑娘呐,总算没有找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得收下。”
许知月哭笑不得:“大姐,你来的不太是时候,恐怕不能好生招待你了。”
女人转身看看堵在门口的人,又结合方才小伙的一番话,瞬间明白了,他走向邱左,“就是你闹事?许姑娘医术了得,岂容尔等小人诬陷!”
于是女人声情并茂,洋洋洒洒几千字讲述了昨日不谷山下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听得众人眼泪婆裟,羞愧难当。
“就是许姑娘,我儿才能见到今日的太阳,她就是在世活菩萨,怎容你们诬陷!”
众人也是低头纷纷不语,悔不当初受了邱左的唆使。
许知月也惊了,这口才,不做外.交.官简直是屈才了。
她把药给邱左,“你爹的药。用法皆在纸上。切忌药不可乱用,若乱用出了问题。”她盯着他甜甜的笑着:“后果自负。”
邱左打了个寒战,没说什么拿着药灰溜溜的离去。
是夜,枝头的月色清辉,美好至极。
赵粒敲响许知月的门。
“阿娘,你怎的还未睡?”
赵粒拿出手中的信件,“知知,这是你爹留给你的。六月廿六,是皇宫太医署招生的日子,你爹毕生心愿,便是能成为太医,可他,没那个命……”
“知知,去京都吧,听说那里繁华至极,各方本领都能得以施展,总不能一辈子困在村里。”
「宿主,你去吗?」
许知月:“为何不去?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医学界传奇。不去京都,如何能实现。”
许知月离开吉吉村时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清晨,初升的阳光照在晶莹的露珠上,折射出珍珠般耀眼夺目的光彩。
她离开村子的时候,不谷山的另一林荫小道上,马车徐徐而行。
他们都朝着大楚最繁华之地京都而去。
许知月赶了好几日的路,才堪堪走出湖州地界。
还是汽车的好。
林中大道被树荫遮蔽,倒是有些许凉意,许知月在湖州城花了一个时辰才学会骑马,这不,此刻正骑着马飞奔。
前方有茶铺,她便栓系好马,去补充水分营养。
茶铺中间围坐几位壮年人,角落里坐了一位公子,浅蓝镶着银丝的锦袍,其上暗纹似流云般涌动,华发被银冠高束,持茶杯的手起伏如山川,气质出尘飘逸,气定神闲,淡雅得如谪仙一般。
许知月不免多看了几眼。
“那可不,一根独苗,就这么没了,李老爷当场就晕过去了。”
壮年人大口喝茶,继续大声讲话:“谁能想到上了个山,回来人就不行了……”
上山人没了?还是个孩子?
许知月来了兴致,问道:“各位大哥,敢问李小公子临死前可有什么症状?”
壮年人摇摇头,似乎不忍说起:“惨呐。小公子浑身又红又烫,胡言乱语的,还不停的抽搐,他那眼珠子啊,大得像颗葡萄。太可怕了,都说是中邪了。”
“对对,都说啊,是邪祟做恶,今日还请了天师去驱鬼呢。”
许知月正欲开口,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清爽如山间清泉,又冷冽得如寒冬里盛开的红梅。
角落里的公子道:“并非邪祟。如此症状,许是中毒了。”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