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最近很焦虑。

之前是秦泷漉的婚事不对, 而现在则是连秦祖安也变得不对了。

发生了周致景的事，秦祖安表面不显，但她这个枕边人却能感觉到他的不同, 他不像往常一样主动找话跟她说，而她主动开口, 他竟然还对她露出了不耐的神情。

甚至他还去如姨娘的房里过了一夜。

这是她最接受不了的。

不管秦祖安之前怎么样，在有了她之后, 他就该只有她才对。

他怎么能再碰过了她之后, 还去碰其他女人，特别还是如姨娘。

如姨娘生了两个孩子，年纪比她大了一截, 虽然保养的不错, 但皮肤松弛, 怎么用粉都遮不住眼角的纹路。

她不过跟他闹闹脾气，他不哄她就算了，竟然因为如姨娘送了鸡汤到书房, 他就去了如姨娘的房里。

孙氏咋听到这个消息, 还想着秦祖安没意思, 想用这种方法让她呷醋。

只是随着时辰一点点的过去, 听到秦祖安在如姨娘房里歇下, 她才真的慌了，夜里每一刻她都想冲出屋子，去如姨娘房里看看两人在做什么。

她一边安慰自己秦祖安可是男主, 她可是女主, 秦祖安怎么可能有了她还睡其他的女人，一边忍不住想秦祖安面对如姨娘的献媚会是什么表情。

如姨娘给他生过两个孩子，他以前一定没少碰她, 哪怕是不带感情的翻滚，他们也清楚彼此的身体。

如果如姨娘哭着倾诉自个多寂寞多惨，秦祖安会不会守不住？

孙氏一夜辗转难眠，一大清早就起了床，往常淡然的脸色有了裂缝，阴沉的连她的陪嫁丫鬟都不敢搭话，怕一时说错话惹怒了她。

如姨娘一向守规矩，哪怕孙氏让她不要请安，她每日都会老老实实的带着子女来给孙氏问礼。

昨夜虽然伺候了秦祖安，今个如姨娘还是规规矩矩的按时来了。

如姨娘的眉眼一如往常，但孙氏偏偏觉着她整个人都洋溢了一股得意劲。

特别她竟然还不经意的扶了一下腰。

孙氏差点气笑了，人都老成什么样，孩子都生两个了，被男人睡一下还装模作样的腰疼。

“夫人？”

察觉孙氏一直看自己，如姨娘表情有些不安，怯怯地叫了她一声。

“明明叫你不必请安，你却每日都来，累的我早起见你。”

孙氏不愿让旁人感觉她是个会为男人争风吃醋的女人，所以寻了一个借口发泄怒气。

如姨娘低头应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明显就是她虽然听进去了训斥，但往后还是会早起请安。

实际上她的请安从未打扰过孙氏的睡眠，往日她来的时候，孙氏都在睡觉，根本不会早起见她，她都是在主屋外站一会就走了。

而今日分明是孙氏起早了，两个人时间赶了巧，才见上了这一面。

“算了，让你轻松些你也非得守规矩，想想你以前的身份，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松弛不了。”

这话孙氏说的怜悯慈悲，看着如姨娘的眼神充满同情。

如姨娘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头埋得更低。

如姨娘认了孙氏说她奴性，但她身边的儿女可不认，秦二姑娘直接站起：“女儿不明白，姨娘守规矩给母亲请安有什么错，怎么在母亲口中，懂礼反而成了不知礼。”

“我并没有说她有错，我只是心疼她罢了。”

如姨娘一直哑炮，孙氏反而觉得邪火没处发，如今秦双叶开口就是恰好了，“二姑娘难不成觉得我说的话有错？”

“二姑娘。”

如姨娘不想看女儿为了维护她得罪孙氏，叫了女儿一声。

可惜这一声没办法制止秦双叶。

秦府的姑娘自然是秦泷漉的地位最高贵，但她们这些庶女也不是贱养出来的。秦泷漉脾气好做人大方，这几年府里没主母，秦双叶从未觉得她这个二小姐低人一等，要被孙氏那种悲天悯人，像是看乞儿的眼神看。

“母亲真的是心疼姨娘吗？真是想让姨娘轻松休息？若是这样平日母亲都是晚起，今个怎么早早起来，还派贴身丫头去姨娘住的院子查看。”

看着孙氏脸上笑容要挂不住，秦双叶眼露不屑，孙氏以为自己天上的仙女不成，不过是小官之女，她姨娘虽然出身不好，但养育了秦家的子女，而且还在秦府深耕了那么多年，怎么就要怕她了。

“母亲让贴身丫头查看什么，女儿就不猜测了，女儿只是想说姨娘守规矩，每日早起请安母亲可以不见姨娘，但姨娘不能不做。”

孙氏这个人最注重面子，要不然她晚上不会明明抓心挠肺，还强撑着没让丫头去叫秦祖安。

今早还硬撑出风轻云淡的模样跟如姨娘说话。

但秦双叶的话等于是把她的面子撕的干干净净，孙氏的脸阴沉拧的出水，怎么也悲天悯人不起来了。

*

秦泷漉还在侯府的时候，就晓得了秦双叶怼孙氏的事，听了下人的转述，秦泷漉没憋得住笑。

她想象得出孙仙女会是什么表情。

孙氏其实挺有趣的，说她招人生气，但也还好，因为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