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屋外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不知道啊，”姜冉看着缆车外，“当年好像没怎么影响正常生活，希望这次也是。”

“不至于雪场停止营业。”

一丝丝的肉拔下来都进了姜冉的肚子，她一边叹息“第一次发现螃蟹比花生米更好当下酒菜”，一边已经有些酒意上头……

……

……

邱年清了清嗓子：“那个，土狗，可能您没发现，就是说，我在你师父父旁边。”

她敛下眼睫，任由他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唇角。

先是红酒，然后阿桔从杂物间拖出一箱子啤酒，啤酒喝完，姜冉“嘿嘿”笑着从酒柜里摸出一瓶茅台，至此，所谓的圣诞节气氛彻底乱了套。

昔日的承诺被旧事提起，少年低沉的嗓音在此时此刻莫名藏着神圣的寓意。

“我幼儿园，”北皎面无表情，“更不记得了。”

五个杯子碰到一块，发出“叮”的清脆响声。

接近半夜十二点时，外面的雪还在下，屋子里关了灯，只剩下楼梯旁边的圣诞树闪烁着一闪一闪的橙色光芒。

邱年：“听说吉林市区的小伙伴今天想来滑雪直接劝返了。”

姜冉有气无力：“差不多吧……这剧情过于魔幻，容我再睡一会儿缓缓——滑吧，今儿可没人跟你抢了，估计到十一点还能找着犄角旮旯的面条（*压雪机刚压过的雪痕迹如面条，故称面条雪）。”

十二点了。

2020年1月22日，距离农历除夕夜只剩下两天。

她目光有些迟钝望进他清澈的双眸。

姜冉：“岁岁有今朝？”

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菜，在等待的过程中姜冉扒着窗户往外看了半天，路灯之下飘雪尤其清晰，她叹息了一声，发挥了两广人士应有的迷信精神：“瑞雪兆丰年……这雪大得，明天早上赶早的雪肯定好！啧啧啧，不行啊，明天得早起，图个好兆头！”

邱年嗤嗤笑起来。

明信片上有来自罗瓦涅米圣诞老人村的黑色邮戳，上面龙飞凤舞地字体写着一行字——

空空如也的雪具大厅。

根据自然客观因素，对于吉林市的雪场来说，一月大概是雪质最好的时候。

北皎：“就撒。师父父。”

锅里的东西煮好了，大家纷纷在桌边就坐，吃饭前的仪式感要有，举起手中的杯子，阿桔第一个说祝酒词：“明年出活儿！老子要蹦红树720°！”

“我会一直都在，以后每一年。”

闻言掀了掀眼皮子：“可以叫，你们让她给我留个门。”

姜冉心想他怎么这么淡定啊，一琢磨，哦，他没管家微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抢盐抢板蓝根？”李星楠艰难地回忆，“我就记得在小区玩呢，遇见我妈了，问她干嘛去，说买板蓝根……然后，没买着，这辈子没想过板蓝根还有能卖断货的那天。”

姜冉手还搭在窗棱上，回过头，皮笑肉不笑：“你见过给贼留门的？”

“学校停课了吗？”阿桔问。

北皎：“赚大钱？”

顺着他挣开得力道，姜冉往后靠了靠，身后的少年很及时一把拦住她的腰，低头，熟悉的气息就在鼻尖，她抬手支着他的下巴，淡定地说：“走开，不要你。”

“反正也没地方去，滑呗，只要雪场不受影响关门。”邱年说，“我家今年回乡下过年，我说好了就在吉林过年了。”

姜冉：“……别撒娇。”

大巴1月22日正常运行，预计至1月25日（正月初一）停运（时间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请留意管家通知）届时度假区实行不出不进、封山封路，原地静止原则。

“好像不完全是一个东西，这次是新型冠状病毒？以前没发现的，什么什么在一个海鲜市场发现的，那他妈不是舶来品吗？”阿桔说，“我也看不明白，医学生？”

李星楠还没完全醉，听到这个，一瞬间更清醒了，拒绝给小学生讲十八禁的故事，他手一弹，拍开了拽着自己的爪子。

以上，如有离开的请抓紧时间。】

姜冉：“……可以，从今天开始，缆车不用排队了？”

【重要通知】

电话那头他嘟囔着，一边挂掉了视频。

又一趟滑下山，一行人挤着上了一趟缆车吊箱，姜冉正转头跟北皎抱怨雪镜起雾，他勾勾手示意她摘下来，给他处理一下。

视频那边沉默了三秒，北皎面无表情地挂掉了视频。

“不记得加一。”邱年说。

他抬手蹭蹭她唇边的酒液。

北皎正往桌边的杯子里分一瓶葡萄酒。

姜冉看了看时间，正好九点半，给北皎播了个视频电话，狗崽子正抱着板往山下走，掀起眼皮子，看着有点儿稀奇：“嗯？就醒了？”

2020年1月18日，新年伊始。

“都是少儿不宜，我形象生动些。”

她嗤笑出声，半晌，眨眨酸胀的眼，“嗯”了一声。

“那谁知道呢？”

邱年进屋了，又走了出来，然后在一片静谧的昏暗中，她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