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容潮又笑了一下,她牵住了沈节的手。
沈节的手像他这个人一样冷硬,尤其是被容潮拉住的时候。少女总是这样奇怪,明明是如此高高在上的态度,可又时不时会和沈节发生亲密的接触。
跟对方不同,容潮的手软得不可思议。
她曾经用这只手给他涂过伤药,也用这只手加重了他的伤口。
沈节蓦地想起昨天放学的时候,在教室里发生的事情,也是这样柔软的……
“沈节,有人误会我在欺负你,要怎么办?”
她不反驳周婉的话,而是把问题交给了沈节。
热风又一次吹过来,在容潮的帽子被吹动之前,一只手更快地扶住了。沈节将手从容潮那里抽离,微微弯腰,以绝对顺从的姿态。
“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将周婉完全无视在了一旁,行动比言语更充满肯定。容潮和他如何,都和别人无关。
这并不单是在应付容潮,更是沈节心里真正所想。
他知道周婉是有心要帮他,但那又如何,他不需要他人所谓的怜悯与施救。
真正救了他的人是容潮,哪怕憎恨对方,沈节也分得清这一点。
她是奇怪的。他是分裂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其实都是同样的。
沈节替容潮扶住了帽子以后就守礼地收回了手,面色看上去更加疏淡了。
两人都没有再理会周婉,直接从她面前离开了。周婉还想再拦住人,可容潮轻描淡写的一眼,就立刻又让她僵在了原地。
容潮的身上总是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矜贵,当她对你不在意的时候,会让你产生一种她十分无害且容易欺负的感觉,而一旦她看向你,那种极具温柔的威严傲慢又摄人,让你不敢升起任何作对的心思。
周婉的脾气就跟辣椒似的,牛性子逼急了连她爸也敢顶撞,要不怎么养成了她敢背着父母偷偷转学到元恒中学的性子来。
可这一刻她觉得容潮身上的气势比她爸都厉害,让她本能地不敢有任何动作。等反应过来以后,周婉直接恼羞成怒了。
她怎么可能害怕容潮?绝对不会!
可是她的的确确又被吓到了,可恶!实在太可恶了!总有一天她要让容潮在自己面前老老实实的。
“哥,刚才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啊!”气呼呼的周婉调转枪头,直接对准了周辽。
刚才周辽连马都没有下来,就知道坐在上面看好戏。
“你跟我说容潮欺负那个叫沈节的,看上去有点不太像啊。”
“怎么不像了?”
“我瞧着倒觉得他们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
“那是你看错了。”
“周婉,你还没有交代清楚,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周辽觉得周婉对沈节的态度过分热心了。
“谁喜欢沈节啊!”以为她和容潮一样吗?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她要喜欢不能喜欢别人,非得和容潮争吗?
“你整天跟我说容潮欺负你,我还以为你们一见面就会剑拔弩张呢,今天看上去怎么好像感情挺好的样子?”
“谁跟她感情好了。”她才不会跟容潮感情好。
周婉不欲再跟周辽说容潮的事情,拉着人就一起去吃饭了。她偷偷跑来元恒中学的事情已经被老妈发现了,为做惩戒,对方给她零花钱扣掉了一大半。至于她爸,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好不容易碰上她哥,当然要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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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潮和沈节离开马场以后就回到了车里,车内开着空调,一上来就让人觉得十分凉爽。
钟景之前给沈节专门培训过,因此这会儿对方很知道该怎么做。
沈节无声地替容潮将帽子摘了下来,少女柔顺的头发有些乱,他顿了顿,最终还是伸手替容潮将头发理顺了。
修长的五指在长发中穿行着,有一种视觉上的别样美感。一刚一柔,一动一静。
容潮身上淡淡的沁香飘散着,在如此燥热的环境中,给人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沈节闻到了,手指微停。就是这样的静止,让容潮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大小姐靠在椅子上,一缕头发还在沈节的掌中,玫瑰一样美丽的眼睛望着对方:“谁准你闻我的?”
这话不讲理至极,两人都在车中,沈节就算不想闻,里面也都是她的味道。与此同时,又显得仿佛沈节有什么特殊癖好,要这样来偷偷闻她的味道。
即使再冷静,沈节还是不免被容潮这样的话弄得涨红了脸。
气的。
“大小姐,我没有闻您。”
饶是如此,他也还要对容潮做出解释。话有点越描越黑的感觉,沈节说完以后便觉得自己不该开口。
可容潮没有这样轻易放过他,她让沈节不准再呼吸,直到三分钟以后。
三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已经被惩罚了一上午,并且肩膀上还有伤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充满了考验。
沈节目光沉沉,他知道容潮没有开玩笑,放在膝盖上的手又不自觉地握紧了。
“好。”
在容潮面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