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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禅院甚尔是能屈能伸、地位不高的家庭煮夫。
出门后,这人又变回那个外人熟悉、强得过分的天与暴君。
每个怕老婆(?)的男人,家里家外都有两幅面孔。
但只要他自己不透露,端得住,又有谁知道天与暴君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刷盘子呢?
禅院甚尔这么想时,还颇为得意地晃了晃翘起的脚。
孔时雨:……
孔时雨目光幽幽,扫向那只和主人一起嘚瑟的马丁靴。
“鞋底的灰,都蹭我西装裤上了。”孔时雨磨了磨后槽牙,“新买的,很贵。”
禅院甚尔大爷一样坐着,瞥他一眼,无赖道:“你换个位置不就完了。”
他这双鞋还是富婆女友给买的新鞋呢,谁身上没点贵重物件了?
孔时雨听他这理直气壮的话,连一贯的斯文败类人设都要绷不住了,敢怒不敢言地起身坐到对面去。
长袖善舞的中介人胸膛起伏,又来一套深呼吸。
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橘女士到底看中了这无赖什么呢?
果然就是好脸好身材可以为所欲为吗?
孔时雨又在心里酸了一阵,才重新忆起对面这狗男人是自己的大客户。
看在钱的面子上,他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的可靠形象。
“咳,你看看这些资料。”他从公文包中取出文件夹,“这是我整理出来的适合你的任务,来挑一挑。”
这只是孔时雨惯用的客套话。
他和禅院甚尔合作这么多年,非常清楚这家伙是怎样一个懒货。
只要孔时雨没给某个任务添加特殊说明,这懒人是不会再在执行任务前多看资料一眼……咦?
孔时雨微微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禅院甚尔接过文件夹翻看起来。
他觉得脸疼。
怎么回事?天上下红雨了?
孔时雨看向玻璃外。
没有啊,日光挺明媚的。
那怎么懒人也有勤快的一天了?
“你在看什么?”孔时雨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手下最厉害、最能赚钱的合伙人(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禅院甚尔不耐地抬眼,从文件中抽出了好几张纸。
“这些任务不接。”
孔时雨将资料够过来看。
他细心观察,通过多年的中介人经验,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被拒绝的工作有一个共同特点——需要去外地出差。
孔时雨瞬间理解一切。
他啧啧称奇:“没想到啊。你现在还给自己立了个顾家人设。”
禅院甚尔:“……”
以前没看出来,这人说话怎么那么欠呢?
什么叫立人设?他这明明是自发自愿。
就是让亚理纱来评价,也会真诚地夸,说他是个居家好男人。
想到这儿,禅院甚尔隐隐挺直了脊背。
那边孔时雨还在自言自语分析:“只接东京的工作,这样不管多晚都能赶回家睡觉,充分给予自家富婆安全感,不愧是你。”
“闭嘴。”
“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
“跟顾家没关系。”禅院甚尔懒懒散散往椅子上一靠,手支着脑袋,“亚理纱的卡我现在随便刷,出来接任务就只是赚点零花,干嘛要把自己搞那么累,就在东京转悠不好吗。”
孔时雨挑挑眉。
禅院甚尔这逻辑看似是通的,但还是骗不到他!
以他对禅院甚尔的了解程度,这货只要手头够花,就只会泡赌·场,醉生梦死,哪里还记得任务。
既然他现在吃女友的喝女友的住女友的,就连赌,那位富婆都有能力负责,那他干嘛还要赚零花钱?
这事儿放在以前的天与暴君身上,就很不合理。
所以,现在的变化,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位懒得上墙的烂泥,终于把自己扶起来了。
孔时雨看穿一切jpg
孔时雨心里有一种“儿子终于不叛逆,老父亲真的好欣慰”的复杂感觉。
他伸手,用力拍拍“儿子”的肩膀。
甚尔:“……”
这人眼神是怎么回事,那么恶心。
天凉了,揍孔时雨一顿消消气吧。
——
禅院甚尔站在地下停车场的阴影里,浑身气息收敛,存在感比路边石子高不了多少。
他正在回忆今日最后一个工作目标的资料。
名字叫什么没必要被记住,只知道对方表面上开着医院,社会地位很高。其实在器官·走·私这方面经营多年,受害者可以从北海道排到四国岛。
不过这次目标的资料被递到黑·市,与受害者寻仇无关,纯粹是利益冲突,碍着别人眼罢了。
至于禅院甚尔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商城停车场蹲人……
他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一家三口——男士温雅,女士娇美,小男孩活泼可爱——忍不住咋舌。
资料上写了,这位黑心院长虽然致力于不当人,破坏别人家庭。但自己倒是特别特别重视家人,双标得明明白白。
自儿子上小学后,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