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儒家导师并不是傻子。
连续招惹上三方不同势力以后,他们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宫中的敌人明显变多。然而政治斗争经验的不足使得两人仅仅认识到了危险。
却并没有察觉到这危险背后隐藏的杀意。
在2王的眼中,他们最为强大的一张牌,依旧是三顾茅庐将他们请入长安的唐顺宗李诵。
树敌并不要紧,因为改革必然会树敌。此时至关重要的是拿到李诵手里的兵权,也就是驻守在长安城中的中央禁军。
然而就在这一步,现实给两位儒家导师狠狠的上了一课!
他们惊讶的发现仅凭天子的一纸任命书绝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获得军队的效忠。李诵能够做到的仅仅是赐予自己一个职位。
他没有办法做到让军队发自内心的拥护自己。
即便身为大唐国君,他也仅仅是一位凡人而已。
并非全知全能的真神。
军队的最终选择只会是付给他们金币的一方。宦官差役们之所以敢顶住长安城中的剑仙游侠横征暴敛,正是因为他们给禁卫军上了足够多的贡品。
一面是出手阔绰的宦官,另一面...是一副拼命三郎架势接过相印,要逐级清算所有贪腐的儒家导师们。
唇亡齿寒的道理,禁军统领们还是清楚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等到收拾完了这群贪官们,下一步就轮到我们了....”
效忠于谁,完全不用思考。
没有军队支持,几位儒生们如同空手走进狼圈的幼童。一旦恐惧将他们的内心占领,此时再睁开双眼,只感觉前后左右尽是敌人。
就在这个时候,薛妃踩着蒙蒙细雨,于深山之中重返人世。
法家导师们需要一个从来没有被人熟知的“生面孔”执行除掉唐顺宗李诵的任务。这是为了做好准备,让法家学派所指认的下一任帝王“唐宪宗”李纯继位。
薛妃拿过资料,简单的翻过一遍后直接将那几页草纸丢入火炉。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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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妃并没有选择进入长安。
相反,她走进江南,来到了王叔文的故乡。
来到他传授儒家思想的草堂。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所有儒生全部入睡之后,薛妃如同一只无声的蝙蝠潜入王家草宅。她取出预先配置好的魔药吹入王母的口中。
隔日,王母病危。
虽说年方16,但是薛妃作为一名刺客的直觉举世无双。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东土大唐尽管日薄西山,但是“左右二相”这种位置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接近的。
与其走入皇宫与强大的剑仙搏命,不如利用“儒家学派”最大的弱点——
——他们心中,那重于泰山的孝道。
果然,听闻老母病种,即便甚至这场刚刚持续不到四个月的改革危若累卵,王叔文也必须回去。
仅仅用了一包药粉,薛妃就已经将李诵身边最疯狂的敌人剪除。
下一步,就是干掉2王中的另一位,左相王伾。
薛妃踩着金风细雨进入长安城。
隔天夜晚,在翰林院中书写奏折的王伾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嚎,当晚就被大小太监们从翰林院中抬回了家。
据说回家的时候已经口齿不清,浑身乱颤,一副中风的模样。
太医经过把脉后认定此人病因是“积劳成疾”,隔日就被学生从长安城接走,返回家中静养。
至此,这场被后世称为“永贞革新”的改革....
在仅仅持续了5个月后,就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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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们的失败,从他们走入皇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他们败,败在了他们还没有进入长安城的时候。
败在唐顺宗李诵上位的那一刻。
这位不能说话的残废帝王从坐上王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错误之中。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孤注一掷的相信自己心中的正义,做着儒家学派“以仁义治天下”的美梦。
殊不知,这些故事全都是戏班子里经过戏剧加工后唱出来的幻梦。
刘皇叔进入深山老林,请出一个放牛牧马的闲云野鹤,出山之后如同神灵般吊打天下谋士...
在真实的世界中,这种戏码根本不会发生!
将两个一身正气的道德标杆扔进一群滑不留手,阴险狡诈的政客之中,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当然是两人被吊打到三观尽毁。
相比之下,法家学派的政客们就要精明得多。
同样都是“设法拯救这个国家”,不同于刚正不阿的儒家学士,法家政客们却深谙权利游戏的真谛。
将一只青蛙扔进开水里,它会毫不犹豫的跳出。
但是如果抛入冷水,文火慢炖。
不要说一只青蛙,一锅青蛙都没有任何可以出逃的空间!
剪出2王后,中风失语的李诵再也没有手段可以制衡德宗留下来的这群虎狼之臣。真永元年八月初九,由法家政客们推举出的继任者——唐宪宗李纯在宣告即位。
而此时距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