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的关联。
他们“祭品”的身份,仿佛也只是被随口一提而已。
众所周知,白夜很少会大篇幅讲述毫不相关的废话,既然村庄、祭品、九头蛇和无名神被反复提及,就一定有其深意。
想通这一点后,白霜行接着思考:
这些线索之所以存在,究竟想让她知道什么?
顺理成章地,她记起村长曾说过的那段话——
神明降世,逝者重返黄泉,诸邪退散。
多年前,村子里的先辈的的确确成功召唤过神明,说明这段话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只要达成某个条件,她或许也能做到。
短匕的刀柄已被她渐渐捂热,白霜行看向另一只手里的神尘。
村长还说过,要想召唤神明,需要足够多的供奉物,以及合适的祭品。
想到这里,她无可奈何地笑笑。
白霜行在赌。
既然她的身份是祭品之一,这个身份就大概率有用。如果想顺利完成一场献祭……
最合适的供奉物,不就是神尘么。
一来,神尘已被队友们吸收所有污染,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十分珍贵。
二来,按照村民们的说法,九头蛇已死,她能召唤的只有那位无名神。神尘本就是无名神残余的力量,彼此间说不定拥有感应。
这样想想,祭品和供奉之物,全都齐了。
窗外光晕更黯,白霜行握紧手里尖利的小刀。
她听见鬼怪呜咽咆哮的声响——数只扭曲丑陋的怪物趴在窗边,感受到神尘的气息,发疯似的冲撞玻璃与铁栏。
其中一些破开窗棂,蠕动着钻进大殿,双目浑浊而狂热,直勾勾盯着她瞧。
神尘的气息若隐若现,让她身边注定不会安全。白霜行早有准备,做出防备姿态,点开脑海中的技能面板。
恰在同时,耳边传来吱呀闷响,神殿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白霜行原以为是更多的鬼怪,漫不经心扭头看去,蓦地怔住。
是她这个角色的三名家人。
大殿内外满是狰狞厉鬼,他们竟直冲冲闯了进来,只为找到她。
女人一眼就见到她手里的短匕,眼眶发热:“你想做什么?”
几只怨灵自她身后浮起,女人咬牙抬手,亮出从大祭司那里得来的驱邪符,重重按上它们头顶。
她一直觉得女儿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等白霜行进入神殿,一时放心不下,跟了上来。
没想到刚进门,就见到这样的场面。
结界已毁,天际乌云倾颓,血雾靡靡。
厉鬼的尖啸伴随着村民的惨叫,一声又一声,游移在耳边。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整个村子的命数到了尽头。
然而即便如此,置身于鬼怪环伺的风暴中心,女人还是直挺着腰身,向白霜行决然伸手:“还有希望……快过来,别做傻事!”
白霜行抿着唇没应声,倏忽撩动眼睫——
冷风自她指尖生出,在几只厉鬼即将袭击女人的瞬间,化为刀锋般锐利!
须臾间,十几只毫无血色的苍白小手自虚空探出,扼住鬼怪们最为脆弱的咽喉。
咔擦。
上一秒还杀气腾腾的魑魅魍魉,被毫不留情地扭断脖子。
——这是江绵的【噬心蚀骨】。
“会没事的。”
不再看脑海中的技能面板,白霜行手腕轻旋,暗下力道。
她的动作不带迟疑,刀锋凌空落下,划出一道笔直利落的弧。
当刀锋即将没入血肉,白霜行看着一家三口,柔声笑开:“……要好好活下去。”
这句话下意识出口,她莫名一阵恍惚——
同样的内容,有人曾在她小时候对她说过。
白霜行没思考太多。
手起刀落全在一瞬之间,她见到寒光四溢,如同毒蛇吐信,直攻胸口。
皮开肉裂,鲜血喷溅。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无比虔诚地许下心愿:
希望这次的祈祷,可以被听到。
如果她的那个猜测是对的……那“它”一定能听到。
手心沁出滚烫汗珠,剧痛撕裂神经,白霜行凝神屏息,身形颤抖,目光却是坚定沉郁。
白夜外,一向喧闹的实时评论区里,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监察局中,薛子真攥紧双手,目不转睛凝望屏幕,心脏剧烈怦响,几乎要穿破胸腔。
不知多久的寂静。
忽地,向昭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呼:“……神尘!”
身体中仿佛腾起一簇电流,一息滚烫的火。
薛子真脊背轻颤,目光落在那颗看似平平无奇的暗红石珠。
它被白霜行放在神像跟前,此刻沾染了她的鲜血,原地颤动一下,竟迸发出浓郁暗光。
向昭眼眶一热,哗啦啦落下泪来,屏幕里的白霜行却垂下眼,安静笑笑。
她赌赢了。
胸口处,被刀锋划开的血口,正在一点点愈合。
其实打从一开始,献祭的规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悖论。
献祭要想成功,要求是“祭品献出生命”,从而换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