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真有众多神明吗?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祂们从未在人类世界中现身?白夜的产生,又是否与祂们有关?
想不通。
在线索太少的情况下,她越是接近真相,就越觉得困惑。
正想到这里,猝不及防,薛子真听见沈婵的一声惊呼:
“小心!薛子真身后有东西!”
心口重重一跳,薛子真毫不犹豫松开右手,探向那把别在腰间的小刀。
该死。
她清楚感到一缕冷风拂过,不偏不倚在她后背的方向。
因为攀着石壁,她很难在短时间之内转身一百八十度。
正要拔刀侧过身体,抬手之际,薛子真瞥见寒光一闪。
——是文楚楚。
文楚楚的位置在她身旁,要想刺向薛子真后方,角度更加方便,几乎不需要转身。
这小姑娘警校在读,反应速度同样不慢,听见沈婵的呼声后当机立断,也飞快拿出小刀。
刀刃锋利,刺向薛子真身后的那道黑影,空旷狭窄的洞穴里,顿时响起一声凄厉尖啸。
黑影跌落在地,蹦跳着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沈婵走近一步:“是蝙蝠。”
山洞漆黑,的确容易引来这种动物。
薛子真松了口气,看一眼身旁的年轻女孩。
她神色仍是很淡,眼底却溢出一抹笑,扬了下嘴角:“多谢。”
“不用。”
直到现在,文楚楚依旧很有元气:“马上就到终点了,继续往上爬吧!”
越往上,来自沈婵的手电筒光线越弱。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们身边整体的光亮,却并没有减少——
渐渐靠近陡崖顶端,那副悬在顶上的石棺竟散发出莹白亮色,如同一盏温润明灯,指引她们向前。
当双腿终于落地,整个人登上崖顶,薛子真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声音。
这里空间不大,甚至称得上逼仄,她和文楚楚必须隔得很近,才能双双落脚。
而近在咫尺的地方,是那口石棺。
石棺恰好一人大小,没有任何复杂纷繁的装饰与纹路,看上去年岁久远,十分朴素。
奇怪的是,山洞里处处遍布着灰土烟尘,石棺却干净得一尘不染,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
文楚楚看着它,咽了口唾沫。
这场白夜被厉鬼和怪物占据,不管何时何地,总是充斥着压抑翳然的气息。
唯独现在,面对着这口棺材,她居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紧绷的身体下意识放松一些,似乎有股温热的暖流沁入心底,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暖呼呼的。
忽地,底下的沈婵出声:“你们回来了!都解决完了吗?有没有受伤?”
她说着吸了口冷气:“季风临,你没事吧?”
是白霜行和季风临。
在厉鬼的围攻下,季风临身上被刺破几道血痕。
他对此并不在意,仰头望了望:“她们上去了?”
“上来了!”
文楚楚探出半个脑袋,朝他们挥挥手:“那,我和薛子真开棺啰。”
白霜行笑笑:“注意安全。”
折腾这么久,终于来到这里了。
文楚楚一向藏不住自己的情绪,觉得开心就笑,觉得难受就哭,这会儿双目璀璨如星,咧开嘴角,满怀期待看着薛子真。
薛子真对上她目光,平日里冷冽的眉眼柔和稍许,很轻地笑了笑:“一起?”
不出所料,文楚楚眼里的亮色更多。
石棺的棺盖方方正正,她们将双手覆于其上,握紧边缘。
三。
手臂发力的瞬间,文楚楚在心中默念倒计时。
二。
棺盖被微微推开,发出轰隆闷响,露出一条狭窄缝隙。
心跳快得更快,文楚楚深呼吸,更加用力——
一!
石棺被打开的一刹,在场所有人眼中,都被汹涌白光浑然占据。
光线强烈,却并不刺目,不至于让人难受得睁不开眼睛。
柔光四溢,犹如滔滔不绝的连绵海浪,将他们身边的世界一并包裹。山洞里黑暗散去,取而代之,是恍如白昼的亮色。
白霜行环顾四周,只见到无边无际的一片雪白,蓦地,听见耳边的一声笑音。
是那道她熟悉的声音。
“多谢诸位。”
光明神女温声道:“遭受重创后,我的灵魂碎片分裂四散,其中之一来到这里。”
说到这里,她停顿须臾:“……之所以在这场白夜中孕育而生,全因感知到镇民们余存的善意。当下,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虽然刻意收敛了浑身上下惊人的压迫感,但作为神明,仍然具有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白霜行循声看去,在满目白光中,望见一抹柔软如绸缎的金发,以及一道纤细模糊的形体。
其余更多的,她没法看清。
“这场白夜的主人并非个体,而是曾经在此地牺牲的百姓,以及众多敌军。”
光明神说:“人类死亡后,怨气越深,化作的厉鬼越强。百姓们慷慨赴死,心中更多的,是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