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说,白霜行也笑了笑。
“对了。”
突然想到什么,男人抬眼,看向文楚楚:“听说你今天要来,梁玉昨晚告诉我,她专门给自己放了个假。”
文楚楚一呆。
“欸?!”
文楚楚倏然睁大双眼:“那、那也就是说……!”
他们今天,恰好能见到梁玉了?!
她没来得及整理惊讶的心情。
因为没过多久,心理诊所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问,”一个女人问,“可以进来吗?”
虽然在【第三精神病院】这场白夜里,梁玉是从头到尾毋庸置疑的主人公,但除了偶尔的回忆片段,白霜行从没真正见过她。
直到几年后的现在。
这是个漂亮的年轻女性,短发干练利落,被染成与她十分相称的栗色,双眼漆黑明亮,举手投足间,充满游刃有余的自信感。
平心而论,很难把她和几年前那个割破自己手腕的受害者联系起来。
江绵留在梁医生的诊所,开始进行心理疏导;其他人则和梁玉暂时离开,在走廊里踱步交谈,为女孩提供一个安静的治疗环境。
文楚楚三言两语,概括了这次白夜的内容。
梁玉听得认真,虽然最初露出过愕然的神色,但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说法。
“明玥向我说起过你们。”
和第三病院里人们的评价一样,梁玉是非常平易近人的性格。
说到这儿,她笑了一下:“很多次。”
文楚楚有些惊讶:“你难道就不怀疑,我们在骗你?”
“第三病院里,那么多人同时做一个梦,如果用巧合来解释,概率趋近于零。”
梁玉摇头:“从那时起我就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很多人类无法参透、无法理解的事情。”
而且,在这几年间,她有时会梦到与现在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生。
在那段人生里,罪魁祸首居然变成了她最信任的薛明玥,友情、爱情、事业一团糟,她的人生也成了乱麻。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在梦里,自己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兼有轻微的被迫害妄想,成天待在家里不愿出门,总觉得所有人都要伤害她。
梦境记忆无比清晰,仿佛真实发生过一样。
梁玉是个聪明人。
听文楚楚讲述完来龙去脉,她立刻意识到,那是过去发生改变之前、她原本的人生。
“如果没有你们,恐怕直到现在,我仍然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吧。”
梁玉看向他们,语气真诚:“谢谢。”
“你没事就好了。”
沈婵说:“薛明玥呢?她还好吗?”
她没忘记,由于一场惨烈的车祸,薛明玥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嗯。”
提起薛明玥,梁玉不自觉笑开。
“做梦后不久,她的病情慢慢有了好转。”
梁玉说:“从能够单独出门,到敢于靠近车辆,再到回学校念书、毕业找到工作,一切都很顺利。”文楚楚松了口气:“太好了。”
她头一回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原来简简单单的文字和言语,有时真能毁掉一个人。
在白夜里,薛明玥骨瘦如柴、沉寂得像潭死水;梁玉从此一蹶不振,把自己封闭在房间角落里。
然而意气风发、扶摇直上,才是她们应有的人生。
“说起来,”突然想起一个人,梁玉眨眨眼,“你们还记得一名叫‘周越’的患者吗?他曾经向我问到过你们。”
“嗯。”
白霜行点头:“他怎么了?”
“他开了一家很有意思的体验馆。”
梁玉笑道:“就在旁边那栋写字楼里,想去看看吗?”
他们当然选择了“去看看”。
据梁玉所说,周越的躁郁症好了大半,已经从第三精神病院里离开。
在她的带领下,几人来到隔壁的高楼,乘坐电梯前往二层。
电梯打开的瞬间,文楚楚发出“哇”的一声轻呼。
视线所及,是一片雪白颜色。
一堵高耸的墙壁立在入口旁,墙上挂着三个方方正正的大字:【精神科】。
再往里走,视野一点点变得开阔,他们见到被精心装饰过的主厅。
主厅面积不大,连接好几个不同的通道,每一处通道口,都立着写有【躁郁症】、【人格分裂症】、【妄想症】等等字样的方形铁牌。
“这里是由周越设计的精神疾病展览馆,参考了很多医生的意见。”
梁玉说:“他说,想让更多人了解精神疾病患者,而不是通过电影和小说里的变态杀人魔。”
白霜行笑了笑:“这些医生里,也包括你吧。”
“我只是给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修改方案。”
梁玉抬起右手,指向主厅右侧的角落:“那里,是对每种病症的简要介绍。”
白霜行顺势扭头,望见墙壁上的科普栏。
沈婵四下打量,很感兴趣:“这里类似于博物馆吗?收集病人们的案例和物品,展示给大家看?”
“不止是这样。”
梁玉说:“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