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一热,差点就控制不住地把他推开了。面红耳赤地抬高声音:“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该洗澡了,身上有味!”
他眉峰轻挑,深青眸华意味深长:“哦,原来是夫人嫌本君了。”
嫌倒是不嫌。
毕竟,虽然我从来没见他洗过澡,但他身上一直都是香香的,根本没有别的男人身上那种汗臭味。
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身体都是冰冰凉凉的,就好像从来都不会出汗,不会脏,不会有味儿一样。
也许这就是当妖怪的好处吧?
而我刚刚之所以骗他说他身上有味……
是因为我想知道,他身上哪里有伤。
洗完澡换上睡袍,方便下手点。
——
晚饭过后,七八点钟,他如我所愿地进了浴室。
洗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澡。
等他洗完,我已经没出息地窝床上睡着了。
但好在他关灯陪我睡下时,床上的轻微动静把我惊醒了。
于是我就强撑着清醒意识,逼着自己不再次睡死过去,一直等到半个小时后,听见他呼吸平稳有节奏了,才敢小心翼翼地伸手,解开他腰间的睡袍衣带……
他的睡袍,很好解。
两处带子轻轻一扯,衣裳就能掀开了。
他这会子是背对着我而睡的,所以睡衣解开,我需要半撑起身子才能碰着他的胸膛。
睡觉前他又把窗帘拉上了,深更半夜的,屋内一点光线都没有。
手指慢慢地摸到床头手机,指尖往屏幕上触了两下,手机立马亮起了温柔的屏幕光。
借着这道萤火光,我艰难地看见了他坚硬平坦还雪白的胸膛,看清了他胸口那层厚厚的瘢痕……
心尖酸溜溜的,想要摸一摸,又怕弄疼他,把他惊醒。
视线将他上半身前面都给巡视完了,落到他的腰腹处时,我愣是胆怯地没敢继续往下落眼……
褪去他肩头的衣物,无意间,我的目光就捕捉到了他左肩后的那处深红色伤口。
看皮肤表层伤疤的颜色,像是刚结的。
伤疤很厚,很难看。
也意味着,这伤很深。
真是个大笨蛋……真的值得吗?
看着看着,我的眼眶就酸了。
心也软了。
情不自禁地靠近他,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昂头,往他的伤疤上很轻地吻了一口。
沉睡的他忽然闷哼了一声,随即一把抓住我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用力攥住,嗓音压抑,似是在拼命忍耐一种将要控制不住的情绪。
“染儿,别闹。本君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大半夜的,你这样折腾,本君……怕自己压不住冲动,伤了你的身子。”
我一怔,脸上陡然如火烤,连背上都是一阵汗津津的。
害羞地赶紧把手抽回来,提起他的睡衣衣角,给他盖住肩膀伤口。
临末了还很有良心地帮他把睡衣的衣带给系好,用力系紧实了。
“阿玄晚安!”我逃命似的转过身去睡,与他背靠背而眠。
这样总安全了吧!
身后的他一声无奈轻笑:“真是个小调皮,偏偏本君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宠溺的嗓音,听得人全身骨头都酥了!
我与他保持着这个同床姿势很快就陷入了深眠状态。
深夜,忽有狂风骤起,掀得窗外树叶沙沙作响。
我被那喧哗的风吹树叶声吵醒,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身旁有股子彻骨的寒意在往我身上攀爬蔓延,悄悄钻进我的骨缝里,凉得我关节痛。
好冷。
手胡乱往被窝里摸了摸……
倏然摸到了一块透着凉意的坚硬东西。
寒气就是从它身上冒出来的!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坐起身。
此刻,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故,格外的皎亮。
明月的光辉洒落在纱质的窗帘上,勾勒出了树叶的形状。
有几束银光隔着窗纱透了进来,正好投落在了我身边这东西的……尾巴上!
鳞次栉比的鳞甲上泛着晶莹的墨青色光泽,粗壮的龙身,锋利的龙爪,蜷在墙角轻轻扇动的长毛龙尾……
睡在我身边的这条龙半闭着神秘如星星坠长海的深邃眼睛,血盆大口一张一翕,胸口起伏,微微喘着,龙嘴里不断往外吐着白雾。
嘴边的龙须无风却在拂动着,龙角抵着床头板,倏然一声低叹,像是,很痛苦。
他身上的鳞片有一部分已经结冰了,他躺着的地方,身体与床单被冰冻在了一起。
萦萦寒气还在往身体外扩散,这样子,就像是被端上了餐桌的冰冻大龙……
“玄晔,玄晔……”我伸手去摸他的龙脑袋,陡然一股寒气沾手,像银针扎到了手指头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身体这么凉……
不适的低吟声又在耳边响起,我瞧着他眯眼欲睡的样子,更加确定他是出事了!
心慌意乱地赶紧双手捧住他的脸,我害怕极了,身体也瞬间抖如筛糠,忍着掌心冰寒入骨的刺痛,我哑着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