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大朝会,相较于小朝会上的避讳,大朝会上明显热闹的多,不用胤禛率先开口,就已然有人主动提及此事,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想尽快除掉劲敌,一个个主动的很,那模样好似今天不把这件事情解决就不罢休。
“八哥,这是想速战速决吗?”胤禟挑着眉头看着已然吵成一团的大臣们,眼里满是冷笑。
胤禩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说道:“想来这段时间被抓住的把柄不少,这是想弃车保帅呐!”
“那岂是他们说弃就能弃的,那些包衣世家的人连皇亲国戚都敢行刺,岂能轻易随了他们的心愿,若当真这般容易,今日怕是也闹不起来。”
胤禟在这件事上花了不少心思,朝中这么多人,当属胤禛了解最多,证据最全,若他不愿意放手,这些人怕是难逃一劫。
隆科多这段时间可谓是诸事不顺,整个人显得有些蔫蔫的,见朝堂上的大臣们吵成一团,只觉得晦气。他就好奇了,被行刺的人又不是他们,他们急个甚,一个个生怕虽人不知道他们有多急似的,连等都不等,就直接冲了出来,简直可笑!
这段时间他只顾着养伤,就将调查此事委托给了佟贵妃这个姐姐,没想到他这个姐姐还真是想样样都跟他算清楚,没有好处,连敷衍都不愿意,如果早知道这样,他肯定不会将事情托付给她,可惜这世上没有早知道,所以只能靠猜的他只能冷眼看着这些人在他面前吵,而不能甩出证据为自己讨个公道。
想到这里,隆科多不由地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胤禛,若说之前的他没有对胤禛抱有任何希望的话,那么现在他只盼着胤禛能捎带着帮他一起报仇。
在他的安危面前,立场和利益都得靠边站,毕竟命都没有了,有再多好处,也不过是便宜了旁人。
胤禛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打量隆科多,他原本以为比起他,隆科多会更想查清楚是谁对他下黑手,却不想只是这么点儿伤就把隆科多吓得跟缩头乌龟一般躲在了家中,虽然后来得知他找过佟贵妃,但就这作派,他突然有些看不上他了。
隆科多的确得康熙看重,但这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总归是占了身份的便宜,若再往前挪个一二十年,太子地位稳固,哪里还有他隆科多冒头的机会。
说白了,不过是夺嫡引得明珠等人被罚,以至于康熙得用之人关得关,死的死,从信任的角度出发,的确没几个人能比得隆科多。
胤禛一想到这,满脑子都只剩下可笑二字,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介意卖隆科多一个好,毕竟仇归仇,能利用的时候就不该犹豫,毕竟他优势不多,选择亦不多。
胤禩和胤禟他们看冷眼看着一幕,也觉得哭笑不得。谁能想到平日里总喜欢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与人说话的皇亲国戚们,有一天也会被他们打心眼里看不上眼的奴才拉下马。
几人表情各异地看着这些人闹,甚至是眼睁睁地看着皇位之上的康熙被气得摔了手中奏折亦无动于衷。
不是他们不孝,而是有些事情看透了吧,这所谓的感情便逐渐淡漠了,而且习惯了表演,这真心就再难拿出来了。
这皇城之中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处处暗藏危机,稍有不慎,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们这些皇子阿哥看似高贵,实际上过得比普通人还不如,所以为了保住仅有的,又想争得想要的,他们就要学会舍弃。
感情便是第一个。
康熙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是在逼他呢,都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呐,他若是选择遮掩,指不定日后这些人就直接闹到宫里来了,于是他看向胤禛,沉声道:“老四,这事你查得怎么样了,今儿个可能给朕一个交代?!”
康熙再想当一个仁慈的君王,名垂千古,那也得把控大局,真要让人翻了天去,别说名垂千古,就是这皇位,怕是也要随旁人的心思易主。
这夺嫡之争,并非皇子之间的争斗,宗室大臣以及他这个皇帝都不可避免,可以说息息相关,不然这些人怎么敢屡次三番违抗他的心意,此时此刻更是逼着他做出决定。
都以为他老了,就不复往日的果决,那他今儿个还真就得亮亮剑,让他们感受一下鲜血自身体流出的感觉。
胤禛闻言大至上猜到了康熙的心意,眼中不由地流露出几分讥诮。
康熙对他们这些儿子严苛,对宗室大臣优待,即便知道有问题,也选择遮掩,现在倒好,养大了旁人的胆,又伤了儿子的心,再被迫着亮剑,如此局面,他还真就想火上浇油一把。
到底胤禛还是没有冲动,而是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奏折,双手呈上道:“儿臣有本奏。”
康熙看着胤禛恭敬的模样,看了李德全一眼,李德全立马从一旁走了过来,接过奏折,又小跑的送到了康熙手里。
胤禛见康熙打开奏折,并未沉默,而是开口一字一句地诉说包衣世家以及那些掺和进去的世家之间的罪状,每一条都均有证据证人,只要康熙传唤,这些人随时能出现在康熙的面前,而随着他越说越多,越说越深,朝堂上不少的脸色都开始变得惨白起来。
很多事情,做是一回事,被问罪又是另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