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府里,一直躲在屋子里养伤的李四儿这会子总算是出门了,她打扮的光鲜亮丽地就往隆科多的书房跑。佟府的人见状,虽是一愣,却也没觉得意外,甚至小心翼翼地避开,谁让这一位折腾起人来,那都是要命的呢!
隆科多近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康熙对他什么态度他心里很清楚,被免了职,那也是卯足了劲儿想要好好表现,以期得到认可。谁知不过一件小事,就毁了他近几年来的表现,这让他心里如何甘心。
近来太子等人对他也尤为不满,凡事都带着几分敲打之意,逼着他站队,反而是被他开罪的雍亲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隆科多看着手中的折子,心里一阵暗自琢磨着,这一位不知道是真大度,还是另有图谋。
李四儿过来的时候,隆科多刚放下手中的折子,眉头皱得死紧,显然没得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李四儿往前凑了凑,见隆科多并无不悦,这胆子立马又大起来了。
“可是又有什么想要的?”隆科多骨子里就是个浪荡子,不然也不会明知李四儿是岳父的小妾还要强抢,知道她上不了台面也要逆着所有人的意强行捧。
李四儿身子一扭,瞬间倒在了隆科多怀里,而侍立在一旁的小厮丫鬟见状,都会意地退了出去。想来这两人平日里没少厮混,不然这些人也看见这场面,也不会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奴婢可没什么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就是爷对奴婢的心疼。”别看李四儿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昂的,在隆科多面前,仅一个称呼就能看出她的心机。
不过此刻的隆科多并没有如平日那般被李四儿一顿恭维就直接昏了头,明显不高兴她再三提及此事。面对李四儿的一再哭诉,他只能面无表情,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李四儿低声下气就是为了报仇,眼瞧着隆科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于她,她可是惊得眼子都快瞪出来了。若说上回发火是意外,那这回又算什么?难不成她这次真踢到铁板了?
“四儿,这事就此揭过,爷不想再听你提及此事。”隆科多表情难看地说起此事,语调也透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李四儿脸上的表情一僵,她没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到最后竟落得一个不能追究。安佳·巴图是什么情况她不管,但博了她的面子,打了她的脸,她就一定要还回去。
“爷这是瞧不上奴婢了,也对,人家出身富贵,有身份有地位又有人疼,奴婢算什么呀,不过是命如草芥的贱民,是死是活,谁会放在心上。别说只是打了奴婢脸,就是把奴婢踩在脚底下,那也是奴婢福分。”李四儿见隆科多一副铁了心想揭过此事的样子,并不像以往那样哭闹不休,而是拿自己的身世自轻。
“你这是做什么!”隆科多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尽的无奈,颇有一种铁汉柔情的意思。
李四儿出身低微,打小就是苦水里泡大的,偏偏心比天高,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一步登天,不然也不会攀上隆科多的岳父,更不会惹得翁婿反目。
能做到这一步,李四儿的心机可见一般,想着隆科多的性子。这一番自轻自贱,直接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完全就是一副愧疚至极的模样。
李四儿却是不满足,自打跟了隆科多,她就再没受过气,这回丢了这么大的人,她若是不找回场子,以后还要怎么在这偌大的佟家立足。即便佟家已经无人敢惹她,可只凭隆科多的宠爱,谁能保证她就能走到最后。
“奴婢还能做什么,爷不就是想告诉奴婢,面对那些个主子,奴婢就是地上的泥,谁都能踩上一脚。”
“爷没这个意思,而是如此的局面由不得爷出手。”隆科多不肯在李四儿面前认怂,那就只能拿朝政、局势,这些李四儿都不懂的东西说事。
“那爷何时才能为奴婢出上这一口恶气。”李四儿眉心微蹙,她是不懂朝政,但她心里清楚,佟家势大,不然暗地里哪来那么多的人讨好她。
隆科多闻言,只觉得牙疼,从太子到十四阿哥,每个派系都不好得罪,虽说只有忠于皇上才是最好的选择方式,但是要让佟家的荣光延续下去,他就必定要选上一个。
“再等等。”隆科多有些不耐烦地道。
李四儿脸上的神情却是松了几分,只要他肯帮她出这口气,等等又何妨?
“爷的小乖乖,先委屈一段时间,待到爷重新被皇上起用,就是为你报仇之日。”隆科多相信比起帝位,一个女人对于雍亲王而言,肯定算不了什么。
李四儿这下子彻底高兴了,不由展颜欢笑道:“奴婢就知道爷是心疼奴婢的。”
隆科多没有说话,大掌轻抚着李四儿的脸颊,心里却盘算着怎样才能通过康熙成为掌控京城步兵统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宠爱如浮云,唯有兵权保富贵。
安佳府这边,昔日还算规整的宅子,如今空空如也,连表面的体面都维持不下去了。安佳夫人有心想闹,无奈张老爷也是个混不吝的,再有年素心撑腰,不过短短几日,安佳府就彻底沦为了四九城的笑话。
张兰兰对家人是真的失望,再加上不想被巴图等人骚扰,自拿回嫁妆后,就依年素心所言,收拾收拾去了她在郊外的一座庄子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