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把所有信息素的味道都吸入肺腑那样用力。
宁一宵忽然嗅到一丝雨水的气味,很微弱。
是苏洄的信息素。
沙发上的被子里露出足尖和脚踝,都泛了红,脚尖用力蜷着。
焦躁与困惑攀上顶点,宁一宵走过去,有些残忍地扯下了遮蔽苏洄脸孔的衣服,将那件属于自己的衣服紧紧攥在手里。
苏洄发红的双眼满是错愕,他还在大口喘息着,脸色绯红,浑身湿淋淋的,像尾搁浅的鱼。
他看上去没反应过来,又好像在细细分辨什么,渐渐地,眼中蓄起水光。
“对不起。”苏洄气若游丝,落下眼泪的瞬间用手擦去,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道歉?”宁一宵的声音还是很冷。
是为拿着他的针织衫自渎而道歉,还是为这些年的不告而别道歉。
苏洄不说话了,他试图支起身子,但身上乏力,差一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最后还是宁一宵接住了他。
他恍惚间嗅到了久违的冷杉气味,很浓郁,头愈发痛起来。
“宁一宵,你不用管我……”苏洄的语气很慢,有些自暴自弃。
“你还爱我吗?”宁一宵突然问。
苏洄愣住,眼神躲闪,心口疼得厉害。他很想保留一点体面,却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他甚至说不出口不爱,只能轻轻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呢?为什么需要我的信息素?”
苏洄皱了皱眉,抬起头,眼圈很红,盯着宁一宵的脸。
“因为我发情期到了,没有抑制剂。”
宁一宵笑了,眼睛却还是冷的,“你可以求我,我比抑制剂有用多了,你知道的。”
苏洄想求他放过自己,想求他不要说以前,眼泪淌下的瞬间,宁一宵便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苏洄越是反抗,他便吻得越深,掐着他的脖子,像是某种惩罚。
“宁一宵……”
面对他这样体型和力量都远胜自己的Alpha,苏洄没有半点反抗的可能,何况宁一宵信息素的释放几乎是压制的程度,他的身体几乎化成了一滩水。
“孩子还在楼上……”
“你现在知道怕了?”宁一宵将苏洄的手反剪在身后,声音很沉,“刚刚在偷偷做什么?不怕教坏小孩?”
宁一宵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因为苏洄提前进入易感期,变得充满破坏欲,暴躁,安全感缺失,亟需信息素的抚慰。
可苏洄的信息素太淡了,他感受不到。
“疼……”苏洄很久没有被咬过后颈,痛得浑身战栗。
“很快就不疼了。”
在他感觉撕裂的瞬间,宁一宵松开了咬住他后颈的牙齿。苏洄塌着腰,手腕被牢牢攥住。
雨水味道的信息素忽然间涌出来,像是泉眼里汩汩冒出的水流,四溢于静谧的深夜。
宁一宵声音有些哑,语气里几乎是挑衅。
“苏洄,谁标记的你?这么简单就被覆盖了……”
他故意吻了苏洄红得厉害的耳朵,“这么差的Alpha,你也看得上?”
苏洄的身体处于痉挛中,抖得像筛糠,什么都听不见,也根本思考不了。
外面的暴风雪愈演愈烈,到处都传来破坏性的声响。可房间里却是一片雨水充沛的冷杉林,气味交缠,浓到化不开。
好像这场雨永远都不会停。
接近极夜的环境,天几乎一直没有亮,小孩没有人叫,也一直没醒。
宁一宵面对面抱着苏洄,硬生生把昏睡过去的他给弄醒。
苏洄这一次醒来,理智似乎恢复许多,所以不敢看宁一宵的眼睛,将脸埋在他的锁骨,咬着牙,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们中间没接过吻。
想到这一点,苏洄无端有些难过,小声地哭了出来。
“怎么了?”
“不哭了,是我不好。”
宁一宵停下,抱住他,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后脊,才发现他瘦得厉害,脊骨和蝴蝶骨都凸出来许多。
苏洄哭着,但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对宁一宵说,快一点,孩子要醒了。
上午十点半,冰岛的天依旧是黑沉沉的,没有光,只有狂风和暴雪。
苏洄的骨髓里几乎都透出冷杉的味道,他从宁一宵的怀抱里出来,小心翼翼,怕弄醒他,裹了黑色大衣,赤足走到柜台前,从里面翻到了之前买抑制剂送的短效药。
拆开包装,苏洄找到说明书,上面写着一些对Omega腺体的副作用,有些夸张,但对苏洄而言,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忽然很庆幸自己现在腺体的残缺。
也不可能比现在再坏了。
苏洄仰头吞了一颗,觉得很冷,于是又裹了被弄到地上的毛毯,独自坐在落地窗边抽烟。
宁一宵睡得不沉,苏洄一离开他怀抱的瞬间,他就醒了。
落地窗挨着那棵圣诞树,苏洄大概并不知道他醒着,一只手夹着女士香烟,另一只手则拨弄着树上的小礼物盒,赤着的脚尖伸过去,在地面的开关上轻轻点了点。
一瞬间,冷杉树上缠绕的星星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