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穿过林荫路。宁一宵发现苏洄走路姿势不太对,像是膝盖受了伤,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陪他朝操场走去。
夜幕降临,他们来到草坪,正中心已经站了一圈人,团成圈,中间不知是谁搁了盏探照灯,光黄绒绒的,像场没有篝火的篝火晚会。
宁一宵刚走过去就被人注意到,大家纷纷停下来,和他打招呼。
苏洄盯着宁一宵的侧脸,在某个瞬间,他收起了和自己独处时的感觉,是苏洄形容不出的感觉。
现在他换上一张亲和力十足的笑脸,很自如地应对着这样多的人,和他们此起彼伏的声音。
宁一宵的厉害之处在于转换得毫不费力。
“对了,我把苏洄也带来了。”
已然坐下的宁一宵转头看向苏洄,又向其他人介绍。
没想到斜对面的一个男生高抬起手,探照灯将他的脸照得明亮,“是我们系的帅哥!苏洄,来这边!”
苏洄望了对方一眼,然后下意识地看了看宁一宵,但读不透他此刻平静的表情,于是点头,微笑着朝同系的同学走去了。
就这样,他们在圆圈的两端,心思隐匿于人群的欢笑声之中。
苏洄并不认识身边的男生,但对方说他在院里很有名,他想不会是太好的名声,便只是笑着敷衍过去。
好在对方幽默,几句吐槽导员的话把苏洄逗笑了。
苏洄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会在听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自觉抱住膝盖,歪着头,眼睛亮亮的,露出很认真很可爱的表情。
这些都被宁一宵看在眼里,尽管他同样也和其他人谈笑风生。
一个高个子女孩儿姗姗来迟,怀里抱着一个大纸箱,看上去十分吃力。
苏洄看到宁一宵站起来去帮助了她,接过箱子,又听见他们身边一个女生大喊着“太好了有樱桃吃”,继而看见宁一宵因用力而绷紧的小臂线条。
苏洄撇开了眼,转而盯着探照灯,直视之下产生了许多奇妙的幻觉。
那个女孩的妈妈给她寄来两大箱樱桃,她很慷慨地带来一箱分给大家。樱桃新鲜得好像刚从树上摘下来,还带着少许的枝叶,分下来,每个人获得了一小捧。
“好大的樱桃啊。”
“嗯!真的好甜,谢谢妙妙!”
“不谢不谢,多吃点!”
宁一宵听着身边几人的谈话,偶尔参与一两句,大家开始商量接下来要玩什么破冰游戏,一旁的组员询问他意见时,宁一宵也只是提了一句,“别太过的就行,尽量让女生提吧。”
“那要不真心话大冒险?”
“或者四人五足?输了的就……表演一个才艺!”
“好老土啊!”
“但是实施起来肯定很有趣的,相信我!”
“可是没有才艺怎么办?”
“那……那就讲一个自己印象深刻的事怎么样?”
大家七嘴八舌聊着,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宁一宵一转头,敏锐地发现苏洄不见了。
“一宵,我刚刚写了这个签,你抽一个。”一旁的女生将一捧纸团递过来。
“我先去接个电话。”宁一宵起身,离开了人群。
凭着直觉,他四处找了找,途径学校的药店,进去买了些东西,最后在黑暗的凉亭看到他,隔着向上攀爬的鲜红色凌霄。
苏洄松散地坐在亭子里,弯着腰,似乎对什么说着话,轻声细语。
“我对你很好的,不要怕我,我不是坏人……”
宁一宵一点点走近,听得更清晰些,也看清他脸上柔柔的笑意。
原来他蹲在一只流浪的小狗跟前,用手抚摸着它的头。
“上次也是你吧,还记得我吗?”
“你今天过得好吗?饿不饿,我有樱桃。”苏洄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樱桃,用手掰开,去掉核,递给小狗。
但对方似乎对水果并不感兴趣,只闻了闻,摇了摇尾巴,退后了些。
苏洄又尝试几次,小狗还是不接受,只好塞进自己嘴里,“……这颗有点酸。”
看见他因为酸而皱起的鼻梁,宁一宵觉得十分可爱,没发现苏洄抬起了头,正好发现了“偷窥”已久的自己。
被抓住当场,宁一宵还佯装无事走过去,撩开垂下的藤蔓,跨进凉亭,“怎么偷偷溜了?”
苏洄很坦诚,“那个同学一直问我为什么不来上学。”
“你不想回答?”宁一宵问。
“我没想好怎么编。”苏洄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樱桃,慢吞吞道,但心情不错,“吃药吃太多,脑子都堵住了。”
宁一宵盯着眼前的小病秧子,凉亭外的路灯侧着洒过来,照亮他沾了红色汁液的指尖和嘴角,感觉很甜。
不远处传来歌声,很好听的清唱,歌词被夏夜晚风稀释,只能听见些许模糊的关于爱的字眼,仿佛在说爱,又仿佛不是,暧昧不清。
“他们在玩游戏,输了就要才艺表演,或者讲一件印象深刻的事,看样子已经有人输掉了。”宁一宵说着,坐到了苏洄的身边。
苏洄笑着转头,“玩什么游戏?”
“四人五足?”宁一宵不太确定他们最终决定了哪一样,“类似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