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有些走神,隔壁声音越来越明显,呻·吟半点没能掩住,喘得厉害。
宁一宵没有睡着。
一闭上眼,苏洄给他看舌钉的样子就在眼前晃,没完,他只好背对着床,睁着眼,刚消停会儿,隔壁突然又起了动静。
这是他住进来的第一晚,根本没想到这对情侣正打得火热,完全是热恋中的状态。
想到苏洄说他不需要睡觉,宁一宵便想叹气。他挨着墙,床又这么硬,连张床垫也没有,小少爷想睡怕是也睡不着。
想到自己有一对耳塞,于是他转头问苏洄需不需要。一回头,宁一宵看到苏洄像个完全理解不了人类欲望的小动物一样,表情单纯,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放空。
看见宁一宵转过来,苏洄缓慢地眨了眨眼。
宁一宵压低声音问:“要耳塞吗?这个房间隔音很差。”
苏洄摇头。
宁一宵原以为他不想说话,没想到他突然又开口。
“好想去敲门啊。”
什么?
宁一宵一愣。
“但是这个时候去会吓到他们吧?”苏洄自顾自轻声说,仿佛真的在很认真思考这个提议。
“别去了,你戴上耳塞会好点,基本听不见的,没必要因为这个找他们理论。”宁一宵凑近到床头,手伸过去寻找他放在枕头边的耳塞盒。
“不是的。”苏洄的声音近了很多,他也凑近些,黑夜里的一双眼睛格外亮,“我只是有些好奇。”
宁一宵的手停了停,“好奇什么?”
苏洄表情很正经,甚至带着很明显的求知欲,“他们好像很开心,有那么舒服吗?”
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隔壁的动静突然大了很多,但又飞快收回,喘息压抑而潮热。
宁一宵的心却比他们还要压抑,在黑夜和喘息里与苏洄对视着。
“你就只是想问这些?”他问。
苏洄点头,眼睛湿蒙蒙的。
“这种事,你不是应该很熟悉吗?”
黑暗中,宁一宵的音色比以往冷了些。
苏洄的声音里却透着不解,“什么?”
“他们都说你有很多……玩伴。”他不清楚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才能贴切又不冒犯地形容。
即便他搜寻出这个词,可脱口而出后还是觉得自己冒失了,就像在黑夜中瞥见了湖底发光的一尾鱼,却选择用石头掷向湖中。
情热攀至沸点,空气似乎都因墙的另一面而胶着。
涟漪散尽后,他听到了苏洄很轻的笑声。
“原来你也会好奇我的事啊?”
宁一宵一时被他的话哽住,这种对话在他们之间时常发生,也不算稀奇。就像在玩一个转瓶子的游戏,苏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用一种撩拨的姿态转动酒瓶,将瓶口推向他,如果自己承认了,就仿佛会占据下风。
所以宁一宵只是保持沉默。
他们之间的宁静将隔壁的温存狎昵衬得愈发清晰,调笑,爱语,恋人间甜蜜的余温浸透这堵薄墙,燥热蔓延。
最后还是苏洄打破了这份蠢蠢欲动的安静。
“宁一宵。”
“嗯?”
“我好饿,你这里有没有东西可以给我吃?”
他转移了话题,人也靠近些,快到床的边缘。
这像是给了宁一宵一个台阶,于是他也没有多挣扎,跨过之前的话题,接过苏洄新抛来的一根线。
“我看看。”
“等等,我和你一起。”苏洄也很快下了床,跟在宁一宵后面。他感觉得到宁一宵其实想阻止他,但因为自己脚步快,所以咽了回去。
两人都很怕吵到隔壁房间的人,所以默契地放轻了脚步,一前一后来到厨房。
这里黑得什么都看不清,但宁一宵似乎有种在黑暗中生活的本领,十分自如地穿过走廊,还不忘等一等苏洄。
苏洄是生活在辉煌楼宇里的小少爷,是漂浮在云层里的人,他不会知道堆满垃圾和杂物的黑暗小房间该怎么走。
厨房没有门,宁一宵摸索到门框,没开灯,只是走过去打开了冰箱门。
暖黄色的灯光茸茸的,洒在这一间狭小厨房,苏洄清楚地看到宁一宵站在冰箱前,翻找着,眉头微皱,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
“只有这个。”宁一宵解释,“里面的菜都是他们的,不是我的,不能给你做。”
“没关系。”苏洄凑近,“这是什么?”
隔着塑料薄膜,他看到了水果的形状。宁一宵将袋子解开,里面是两颗桃子。
他拿出一颗来,拧开水龙头洗了洗,递给了苏洄,“你随便吃点,垫一垫肚子,实在饿的话我带你出去。”
“桃子就可以,我很喜欢。”苏洄接过来,水蜜桃很大,一只手堪堪握住,软的,白里透着很浓郁的红。
“什么时候买的?”苏洄半低着头,很斯文地咬下一口,很显然,过多的汁水是他没有料到的,有些措手不及,但训练有素的家教令苏洄像个条件反射的发条娃娃,不慌不忙,很文静妥帖地处理着。
冰箱的暖光像雾气一样充盈着这里,苏洄的脸生动漂亮,唇边沾着半透明的汁水,握着桃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