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距离目的地大约有多远?”班德压低了身子,蹲在瞭望塔上侦察着附近行尸的分布情况。
“大约一点五公里,算不上多远,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很充裕。”莫西莱尔凑到了班德的身边,为自己戴好了冬季必需的保暖手套——如果她不想双手被凛冽寒风所冻伤,这样的可爱的小东西还是要准备好的。
基地周边的丧尸不算很多,白茫的雪地上只零星而毫无规律地散布着几只呆头呆脑的家伙,也许再过上大半个月,这些行动愈发僵硬的笨蛋就要彻底被冷气给冻实了。
“那我们就得抓紧时间。”班德压低了套在钢铁头盔外边儿的风帽,将视线从那些踉跄的僵尸上收回,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你带路吧。”
“好。”莫西莱尔猫着腰从简易瞭望塔上走了下来,跑到了班德的前头,“从后门走吧。”
“嗯。”班德没有理由反对同伴的建议,所以便小跑着跟上了莫西莱尔的步伐。
站到防护墙侧门前的莫西莱尔用力拽着把手,试图拉开它——但这扇似乎被冰块冻死的厚铁门仍旧打不开。
“呼——真该……死……亲爱的……请你乖乖打开……好么!”莫西莱尔用全身的力量去拉扯,可这破门就是纹丝不动——她甚至都尝试用自己的真挚情感融化那嵌在锁里的坚冰,不过这冷冰冰的呆瓜好像不吃这一套?
“还是让我来吧。”班德扶起了几乎把整个人都挂在了门把上的莫西莱尔,委婉地中断了她瞧来颇为滑稽的行为——他真的怕自己再看下去就笑出声来了。
“嘿——嘿!”
咔擦——吱——
班德两手抓在被冻得硬邦邦的铁门把上,只几下就扯断了夹在门缝里的硬冰,轻松地拉开了这毫无绅士风度的破门。
“女士优先。”他侧身为莫西莱尔小姐让开了路。
“噢——多亏了有你在,班德先生。”莫西莱尔捏着宽大的棉裤在雪地上盈盈地转了一圈,夸张地做了一个古老的女士礼,“我是这样感谢你,即便再多的言语也实在难以表达出我胸中只千分之一的感激之情。虽然接下来的话无礼而不合规矩,可我还是诚挚地邀请您与我共进晚餐。”
“哈哈!”班德抬头看了眼天色,严肃的表情明显已轻松了不少,“如果抓紧时间,我们的确能及时赶上热腾腾的晚饭。”
“是的,走吧。”莫西莱尔拍了拍脸,好叫自己打起精神来。
室外的空气极冰冷,她整了整肩上的装备与物资便向着先前的飞船坠毁点小跑了起来。
1.5公里的直线距离的确算不上多远,只是没过脚踝的积雪让她们吃力地好像是两只试图在黏糊糊的巧克力浆糊里前行的纸船。
因为缺少足够显眼的参照物,莫西莱尔有时会站在雪地中犹豫许久,才能走出下一步来。
冬季的太阳沉地尤其快,半小时前尚亮着的金乌待她们赶到目的地时便已只剩下昏暗的小半轮了。
大半年未至,这儿倒是更荒凉了,那些发黑的大块残骸在洁白的飘雪中显得异常古老与陈旧。
抵达坠毁点的莫西莱尔和班德在飞船残骸边的一处小山包边潜伏着,耐心等待着约定好的信号——或是射向她们的子弹。
“砰————!”
一阵响亮的枪声穿破了厚密的风雪,久久地响彻在宽阔的荒野上。
趴在雪地上的莫西莱尔吓得缩了缩脑瓜子——可她和班德都没有中弹——这可能是定好的信号!
莫西莱尔和班德倒是没有立即冲向枪响的地方,而是在雪地中又耐心地等待了几分钟——即便她们那样想要对落难者施以援手,可每一块嶙峋的石后、每一团柔软的雪下都可能会在她们显形后立即就蹦出一个全副武装的匪徒来。
她们没有先进的动力装甲,也缺乏稀少的复活者机械液,每一颗炽热的子弹都可能直接取走她们的性命,所以她们必须得小心——必须小心。
刺耳的枪声在平原上回荡了数声,激起的些许涟漪又很快被飘扬的雪花与大风盖去了——这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雪地上多出了几只被枪响惊醒的不安的丧尸而已。
“砰————!”
约定好的第二声枪响惊起了远处几只栖在冷杉上的小鸟,叫这些胆小的家伙在叽叽喳喳中化为一些黑点远去了。
雪还在下,从逐渐发暗的青黑色天穹中不断诞生出来,柔和地将万物都裹紧白色的冷被里。
莫西莱尔的面前已有一个被热气融出的小窝,可她还是死死地趴在雪地上,盯着枪声响起的方向。
而那几只早被惊醒的丧尸也受到了声响的吸引,向着鸣枪的地方慢慢挪去,于雪中划出几道歪斜的线来。
她的位置似乎没有变化,但第二声枪响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了3分钟——要么是毛躁的傻瓜海盗已经急不可耐了——要么就是落难者快撑不住了。
莫西莱尔瞧了瞧自己的手环,然后又将它熄灭,唤醒了自己的电荷步枪——至少在现在,生物扫描镜和红热侦测模块都没瞧见什么可疑的身影。
“走吧!”她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警惕地瞧着四周。
“走。”班德的脸都被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