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明静,等过去一看,原来是翡翠抱着女儿来了,几个孩子正围着孩子热烈地讨论呢。
柴发和翡翠的女儿如今快一岁了,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顾明静小心翼翼的摸着妹妹,“真可爱,我小时候有没有这么可爱。”
翡翠安抚好女儿,笑着道:“小姐小时候很可爱的,又白净又爱笑。”
裴宁笑着把隋愿拉回来,“行了,你亲女儿都不信吗?据我所知,你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吧?”
隋愿也没有反驳,叹了口气,“哎,现在想想我爹,是真不容易啊。”
生辰宴后,隋愿就收到了隋卞的来信。
看时间是六月前的,大致说了下玉京的形势,还说大伯跟太子走的很近,让她脑子清醒些,千万别进了旋涡,别利用顾之恒做什么事儿。
隋愿看后气哼哼的:“我哪有那么蠢,爹爹真是的。”
上辈子她也没有掺和进去好吗?
这辈子就更不会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宁安靠南,连风都带着热气。
宁安城里虽没什么风浪,但各种消息也随着这阵热风传得漫天飞,尤其是关于今上的事儿,如今传得越发离谱。
说是今上弑父逼宫,故意将三王引回去,坑杀镇南王,只为他手里的兵权,可镇南王在南边兢兢业业,守家卫国,从未逾矩,这让三州百姓都愤怒极了。
隋愿从前不懂,如今活的明白了,原来太过正直或是太过能干,真的会让人忌惮,尤其是信任不再的时候,难怪朝廷那么多糊涂官。
镇南王在三州,比皇帝还要深入人心,手里还有足足二十万兵马,遥在玉京的皇帝,怎么会放心?
更有传言,说是先帝驾崩前,是有意废太子,想立镇南王为太子……
在流言正盛的时候,此时的运业,已经正式改换了主人。
顾之恒十分忙碌,他要维持着三州的正常运转,保证不能生乱,当他回来时,听说顾庭山已经杀了数百名降将,还有生乱的百姓的时候,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事儿。
“庭山,住手。”他远远看到顾庭山果真在挥刀,赶忙大喝一声,“庭山。”
顾庭山听到声音,漆黑冷漠的双眼终于有了丝波动,拱手道:“大人。”
顾之恒一脚踹了过去,顾庭山顿时一个趔趄,他对赵智道:“你来安排,不可对百姓动刀,降将稍后我来处置。”
他看着顾庭山,冷冷道:“你跟我来。”
到了无人处,顾之恒才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么做,不是给世人递骂名么?”
顾庭山一言不发,垂首笔直地站在原地。
顾之恒想起他幼时的事儿,又觉得无奈,“阿愿之前还问我,你有没有受幼时事儿的影响,我还说没有,看来是我错了,庭山,你心里有野兽。”
顾庭山闻言猛地抬头,眉眼紧拧,隐含不解。
“他们不听话,尤其是其中蹦跶的最欢的那几个,不停的在人群中散播各种对世子不利的话,挑动无知百姓动乱,他们本就该杀。”
“胡闹。”顾之恒大声呵斥,“若是要杀,那也得禀明了世子,定了他们的罪,再来决定是否要杀。”
顾庭山眼中阴鸷微浓,忽然淡淡一笑:“即使如此,镇抚使怎么就知道,世子会不让我杀呢?”
他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顾之恒一怔,看着顾庭山孤绝冷漠的背影,连日里没怎么合眼的疲惫忽然涌了上来。
他想起走前王韬说过的话,“想动摇一座城,要先杀掉它的魂,虽然平西王没什么魂,但也不能小觑老百姓的力量,他们对归属感十分强烈。”
王韬这人,一贯对人心揣测颇深,当年在那亚就是这样,他一说话,便有人落泪,营地里能安稳好几天。
世子一向心细如发,事事在心,怎么会对这些事视而不见?他虽未禀报,但总有人会说的,可世子从未对这些事发一言。
顾之恒一直都知道,顾庭山在军中,争议颇大。
有人还向他说,顾庭山在北地能当上小旗,是用了非一般的手段,小兵立功上升之路很难,甚至还要带着人头回去衡量功劳大小,有人说顾庭山手里的人头,是不分敌我的。
顾之恒忽然有些迟疑,他站起身,往王府走去。
王韬似是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王府门前等他,看他面色凝重,便知道不好。
“哎哎哎,哥,你别进去,世子这会儿正和指挥使商量事儿呢。”
“庭山的事儿你知道了?”顾之恒听他哥都叫出来了,也给他面子,停了下来,“世子怎么说?”
王韬看着顾之恒,眼中很是欣慰,他就知道这人会来。
“我知道你一向仁厚,可敌人就是敌人,不能有丝毫的……”
“他们一样是大周的百姓。”顾之恒沉声道:“不能因为我们现在的处境,就要对他们大开杀戒,他们已经投降了。”
王韬一把扯住他,冷声道:“我们现在什么处境?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说的好听点,是讨伐要个公道,说的难听点,就是造反。”
“顾之恒,你来告诉我,如何快速平定这三州?是任由将士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