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冲……”
此时的顾之恒也的确做好准备,宁安城如今由镇南王亲自坐镇,手下指挥使也派出过半,随周瑾一起去那亚。
周瑾和顾之恒赵智一起出了东卫,三人不约而同的转身,看着这个待了许久的地方。
“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出发。”周瑾又朝顾之恒道,“跟王韬也说一声,莫要迟了。”
顾之恒和赵智抱拳应声,“是,世子。”
周瑾转身回了王府,先是去了上院,镇南王正在书房等着他。
父子俩并没有说太多,都没有提玉京,一如既往的说着正事。
“朝廷说会派一位将军过来,你还年轻,要沉得住气,万不可和他们闹出什么事儿。”
周瑾点头:“是,父亲,儿子知道。”
镇南王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满意点头:“玉京的事儿你暂时不用理会,安心守好那亚,不要让成越继续嚣张,其他的事儿,我来处理就好。”
周瑾自然应声,想起王韬的话,犹豫了一瞬还是出了书房后,就去看自己的母亲,马上又要离家了,他知道母亲很担心。
王妃看到儿子过来,果然面上露出一抹惊喜,“明日就要出发了,怎么还过来?”
周瑾眼中略松,“母妃,我来看看您。”
王妃不住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他如今高高大大,模样俊朗,不禁满眼慈爱。
“去了那亚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管如何,命最重要,即便是输了,那也不打紧……”
她顿了一下,像是笑话自己:“我的儿子自然是最厉害的,你好好守着那亚,别让成越进犯大周,娘等你凯旋。”
周瑾心头温软,靠着她坐下,“母妃别担心,父王让两位指挥使跟着我,他们精于作战,手下都是精兵强将,等到了那亚……”
王妃却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温婉又坚持,面色诚恳。
“你知道我从不听这些事的,瑾儿,你如今长大了,做任何事都需要考量,我和玉京牵扯过多,现在局势我虽不关心,但也明白十分紧张,万一泄露一丝一毫,我年纪大了,承担不起任何痛苦。”
周瑾将冲到嗓子眼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沉默点头,可心内却波涛汹涌起来,那股奇怪的感觉促使他问了出来。
“母妃,若是玉京和父王……”
王妃遽然起身,面色发白,语调微颤,“瑾儿,你当慎言。”
室内好一阵安静,只有窗外檐下的燕子窝里传来几声啾啾鸟鸣。
多雨的宁安今日却放了晴,当日最后一缕斜阳沿着雕花窗子悄悄钻进来,灰尘在光影中跳动,这才惊觉,原来已经日暮。
周瑾辞别母妃,很快回到自己的院子,往日热闹的院子此刻空空荡荡,只有几个丫头在洒扫,修剪院中花草,屋中有些空旷,好像少了很多东西,连味道都不一样了。
他神色越发的淡,一转头,就看到窗台上风中摇曳的木芙蓉,心里一阵烦躁,只觉从玉京回来后,自己好似被一些东西裹挟住了,这种感觉并不好。
抬脚走了过去,一伸手,在触及枝条的一瞬停顿了下,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就将才发出嫩芽的木芙蓉枝条从盆里拔了出来。
枝条已经生根,时日尚短,不过微微用力,轻易就能□□,他握着这根虚弱的枝条,怔了好半晌,面色由犹豫到坚毅,眼里再无方才的波澜。
周瑾忽然转身,出了正屋。
丹璧听说世子过来,很是惊讶,明日就出发了,天色渐晚,这个时候来是做什么?
她匆匆出门迎接,看到周瑾大踏步而来,“世子,您不是明日就出发么?怎么这会儿来这了,要我给您做些点心么?要不……”
一抬头就看到周瑾清泠泠的目光,她连忙闭嘴。
周瑾没有理会她,自顾自进门后,打量了一圈,便自己坐在窗前黑漆编藤椅里,目光落在那株木芙蓉上,可好像又在看别的。
眉心紧皱,神情冷厉,大概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丹璧也习惯了,撇撇嘴后,自己去隔间端了杯茶过来,小心翼翼放在周瑾手边,再不发一言。
周瑾却忽然转头,看了她好一会,“你好像不爱说话了。”
丹璧心头一凛,连忙摇头,“是因为最近天气太热了,世子,明天出发,您一定要保重,丹璧等您回来。”
周瑾在怀里掏了一下,等手拿出来时,手心里是一块奶白色的羊脂玉佛,看起来就名贵非常。
丹璧毫不犹豫接了过来,整个人精神多了,满脸高兴,毫不掩饰,“丹璧谢谢世子,世子,您要喝什么?不,您要吃什么?要不丹璧陪您说说话,世子……”
她自顾自唠叨,说些日常琐事,只要周瑾没有说话,她就没怎么停下来,直到口干舌燥,她才小心翼翼道:“世子,这茶您还喝么?”
见周瑾摇头,她开心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粗俗但不难看,脸上时常带着笑,那股子自在洒脱劲儿,反而令人放松了不少。
略略坐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快要黑了,他站起身,脚步匆匆,一出丹璧屋子便叫人过来,语速极快,像是怕自己反悔。
“去将那株木芙蓉砍了,根也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