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地道:“父亲,您放心,阿愿跟孩子在哪,我就在哪。”
隋卞面上露出一抹笑,正打算再说些什么,下人就进来禀报,说是三小姐过来了,三小姐隋竹是大房嫡女,大概这就算大房的态度了。
顾之恒知道三小姐,他来娶亲时,这位三小姐并不像其他人对他满脸鄙夷,不管是不是装的,他都心存好感。
隋竹一身恬淡的淡青长裙,先是和隋卞行礼,然后看向顾之恒,面容亲和。
“妹夫来了玉京,怎么不知会姐姐一声?若不是我归家,压根就不知道,阿愿那丫头也不和我写信,她如今可好?”
顾之恒拱手回礼,一贯的话语简短:“三姐姐,我也只是因着差事过来,就恰好来看父亲,阿愿她很好。”
隋竹与顾之恒也只是认识,不远不近不咸不淡地说几句就散了。
顾之恒又和老丈人说了很久隋愿还有明静的事儿,这一日也就慢慢过去。
正打算回去,大房又来了人。
是大公子,他本人还未下值,听说妹夫来了,便让身边的长随急急赶回来,说明日定了一桌酒席,请四妹妹的夫婿一起吃,顺便还请了不少好友。
顾之恒没有推辞,他娶了隋愿,隋愿身后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他一概都要接受,推拒不得。
隋卞也知道自己掺和不得年轻人的事,没准会适得其反害得顾之恒没脸,只嘱咐他多吃多喝少说话,时时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就行。
“另外,我很快会出发离开玉京,你呢就不用再往国公府跑了,回去后告诉阿愿,我要是有时间,会去看她,照顾好自己,不要忘记送信回来。”
顾之恒听话点头:“是,父亲,我知道了。”
翌日一早,顾之恒和世子练了一场后,回房好好拾掇了自己,便准备去赴宴了。
国公爷的嫡出大公子隋钊,听隋愿说过,为人忠厚有余,机敏不足,与弟弟妹妹也时有争吵,更不会调和兄弟姊妹的关系,他一说话,兄弟姐妹反而吵得越凶。
顾之恒到的时候,隋钊已经在了,他连忙先拱手:“大哥。”
隋钊十足的书生气,双手一前一后地端着,“四妹夫来玉京怎么不说一声,幸好五妹妹告诉我了,不然恐怕等你走了我都不知道。”
顾之恒现在明白隋愿的意思了,他都觉得这话说得不妥,先不说把五妹妹派人偷打听供出来,最后一句,简直就是在明说他不知礼数。
他也只是笑笑:“大哥,实在是身上有差事,一时脱不开身。”只字不提那天没有进门的事儿。
隋钊便招呼着顾之恒进花厅,是个有五根廊柱的三间大花厅,四面开阔,窗屉支起,窗台上摆了不少花草,玉京如今天气冷,桌椅边都点了燎炉。
里头已经有一些人,见到顾之恒进来,纷纷看过来,都是些差不多大的青年,个个都穿得衣袂飘飘,满脸正气。
隋钊开始为顾之恒介绍,一大串的人名,顾之恒都有些混乱。
顾之恒跟在隋钊身后,不时微笑抱拳,礼数做的很足,直到他听到一个名字——齐卫。
这让他想起一点东西。
“齐卫齐公子,如今是齐大人了,安阳伯嫡次子,在礼部供职……”隋钊没有注意顾之恒微微变化的面色,只继续絮叨。
“之恒,你可以多认识些,大家都是熟识,四妹妹跟着你在宁安肯定吃苦了,她那么娇气的姑娘,你即便再努力也是一介武夫,多争气些,早点把四妹妹带回玉京……”
顾之恒本不把隋钊的话放在心里,可看到齐卫后,心头不知为何生了一种酸味,就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有些不自在。
他拧着脸拱手:“齐公子。”
齐卫手中折扇微摇,一身荼白长衫,身材清瘦,一派风流倜傥,桃花眼带笑,本就俊朗出尘的容貌更增一分多情模样。
声调也极轻柔,听在耳中叫人很觉舒适,“顾兄,久仰久仰。”
顾之恒自然明白这只是一句客气话,他一个藉藉无名的人,何来久仰?一时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本想转身走,可从齐卫轻摇折扇带起的风中,传来一阵极为熟悉的香气。
是迷迭香。
阿愿最喜欢的迷迭香。
他本不想开口,但没忍住,“齐公子也喜欢迷迭香?”
齐卫闻言,手中折扇‘刷’地收了起来,桃花眼微眯,逸态横生,叫人挪不开眼。
“说起来,这还是隋家四妹妹推荐,顾兄应该也喜欢吧?”
顾之恒唇角僵硬地上扬,轻轻摇头:“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