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恒朝他抱拳,一夹马腹,哒哒离去。
隋愿抱着明静回了卧房,她躺在床上,看到明静玩得忘乎所以,自己却怔怔的。
她开始又一次安慰自己,世上哪有双全法,顾之恒走到高位,需得有无数付出,她又想荣华富贵,又想夫婿常伴身边,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隋卞说的对,她不太聪明伶俐,甚至有些蠢钝,确实做不得高门主母,难怪他当初不顾她哭闹,硬是压着她出嫁。
她趴在一边,用枕头将自己压住,闷声叫个不停,直到明静呜呜哇哇的过来抱她,她才恢复过来。
……
男人们出发去了玉京,到了中秋的时候,女人们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这次裴宁将杨氏也邀请进了王府,周瑾如今身边人太少,需得收拢些,左右她平日在王府也无趣的很,不如多为周瑾了解属下的后宅。
隋愿看到不过两岁的周珏在一边安安静静地自己玩儿,不吵不闹,乖巧听话,不由很是羡慕,“裴姐姐,小世子真是太懂事了。”
裴宁望向自己的儿子,眼里露出一抹柔情,“是,母亲整日带着他,身边的人教导的很好。”
她虽然心疼,但周瑾说他自小也是这样过来的,便也妥协了,婆婆入夜会送儿子回来,偶尔也会让儿子呆在自己身边。
隋愿也知道裴宁的情况,说实话有些心疼,孩子是母亲的牵挂,虽然婆婆不会害孩子,可一整日都不在自己身边,这实在太折磨人了。
她想想若是让顾家老太太带明静,不让自己见面喊委屈,光是想想就有些受不了。
“裴姐姐,等小世子长大些,就好了。”
裴宁笑笑,“我只要他平安健康就满足了。”
隋愿想起上次遇到丹璧,到底还是住了嘴,个人有个人的命,何况裴宁面上好像并不太在意,至少上辈子,她是个极合格的世子妃,她也就不能再多嘴。
三个女人联络了一番感情,到了午饭时候,隋愿和杨氏便起身告辞,家里孩子还在等着,做母亲的放不下。
裴宁起身送了送隋愿,她的目光无意间随之而动,隋愿今日又是一身新衣,茜色琵琶袖上裳,袖口上面绣着芍药枝叶,天水碧狐尾百合纹样的马面裙,既大气又温婉。
应该是夫妻极恩爱的,气色好的不像话,比做姑娘时还要美艳几分,她想起从前见到的隋愿,总觉得她好似换了个人。
隋愿亲亲热热的挽着杨氏的手臂,“杨姐姐,去我家用饭吧,反正豆豆也在我家,别回去麻烦了,今天正好让两个孩子多玩会儿。”
杨氏家没有丫头,她一个人带着豆豆,去王府带着孩子又不方便,便先去了一趟隋愿那,把豆豆给刘妈妈照看一会儿。
她是个爽快人,也没有多推拒,“好,那今天就多谢妹子款待了。”
隋愿娇嗔了一句,“杨姐姐你太客气了。”
两人便直接坐上隋愿的马车,往家里去,一路说说笑笑,比在王府时松快许多。
才进二门,就听到孩子的哭声,两人相视一眼,额头冒汗,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
杨氏叹气:“老赵那个大老粗,我也是个粗人,可偏偏豆豆这孩子……简直就不像我们亲生的。”
隋愿拉着杨氏赶紧往内院赶,“杨姐姐,你可别说,我都怀疑明静生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抱错了。”
杨氏看着娇娇怯怯的隋愿,又想起力大无比的顾明静,不由扑哧一声笑了。
此时隋愿的院子里,槐树荫下,青石板铺好的路面上又铺了一层软毡,占了极大的一块,上面摆满了小孩子玩的玩具。
豆豆正仰头掉金豆豆,嘴巴大张,满脸委屈。
而一边的顾明静举着她最爱的小锤子,口中呼嗬有声,奶声奶气说的还不太清楚:“冲,冲啊……”
一边的刘妈妈和奶娘并三个丫头都在哄豆豆,把地上的玩具全都往他旁边堆。
顾明静压根没人理,她也不伤心,自己拿着顾之恒新做的小锤子四处敲啊敲,看到一个小马车,又‘砰砰’敲了起来,还笑的格外开心。
豆豆一看顾明静又在敲他的小马车,嘴巴瘪了又瘪,哭得更大声了。
隋愿看的额头青筋直跳,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冲过去就把顾明静手里的小锤子给夺了下来。
“顾明静,你又欺负豆豆?”
杨氏连忙劝她别这么大声,会吓到孩子,又忙着去哄儿子。
顾明静一看手上的小锤子没了,嘴巴也瘪了,干脆利落的干嚎起来。
隋愿抱胸看着她嚎,见她还抽空偷偷瞧自己,杏眼里一滴泪都没有,不由更气了,对着她的屁股拍了两下。
“顾明静,这两天你都不要玩锤子了,你哭就加一天。”
顾明静压根不搭理她,嘴巴一撇,就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爹……”
隋愿眉心乱跳,顾之恒走的时候,这丫头可一滴眼泪没掉,这会儿倒是哭的欢快。
“顾明静,你爹不在家,没人能护着你,不许哭了。”
她虽然很气,但还是疼惜地抱起明静,替她擦泪,又问刘妈妈和奶娘,“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明静又拿锤子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