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了名帖后没一会便看到赵嬷嬷出来,隋愿盈盈一礼,“劳烦嬷嬷了。”
赵嬷嬷引着隋愿从西门过连廊,连廊将王府分隔成了前后院,再穿过一片竹林,到了一处月洞门。
宁安城几乎四季如春,月洞门上长满了遒劲翠绿的藤蔓,开着紫色小花,上面蜂飞蝶舞正热闹。
镇南王府宽广,便是夹道都能过两辆马车了,后院里修整的十分秀雅清幽,四处栽桑种柳,曲径通幽。
隋愿没有多看,跟着赵嬷嬷一路往世子周瑾院子走去,过了一重重垂花门,才算到了今日目的地。
赵嬷嬷笑着请她进去,“夫人请进,世子妃正等着您。”
隋愿大方得体的往里走去,自有丫头进去通传,等进门,便看到裴氏正在侧边红漆圈椅上端坐,丫头们来往无声,端茶上点头,秩序井然。
她盈盈一礼,“隋愿见过世子妃。”
裴氏在她进门时便打量了好几眼,虽然一如往日抬首挺胸明艳动人,却没了那股子骄纵稚气,眉眼间多了些许温和随性,唇角弯弯带笑,依旧是个娇娇美人。
“隋家四妹妹,真是你?”
她昨日便听赵嬷嬷说了,隋愿如今跟从前完全不一样,赵嬷嬷考量了一会儿,觉得她可以见见,今日一见倒真的觉得焕然一新,与从前变化颇大。
隋愿见裴宁起身扶她,便也顺势站直,口中亲热道:“裴二姐姐,真是好久不见。”
裴宁成亲的时候,她还在跟隋卞大闹,连典礼都不曾去,两人压根没再见过。
坐在上首的裴宁看她全无不满之色,反倒是浑身上下透着甜如蜜的味道,不过依旧爱穿的艳丽别致,一身茜色宽袖绸衣,腰上刻意缠了同色丝绦,衬得她凹凸有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美,似一颗熟透的蜜桃,娇艳动人。
她细细打量一番,想起有些粗糙的顾之恒,倒真有些惊讶了,拉着她在一边坐下,示意她喝茶。
又觉得自己目光太过,便好奇道:“你怎会嫁到这来?不过,看你这模样,与相公颇为恩爱呀。”
两人同为女子,又曾闺中见过,如今他乡得遇,问起这话倒也不算唐突。
隋愿假装羞涩掩面,一张芙蓉粉面酡红醉人,不需多言,就能看出夫妻恩爱,也深受丈夫疼爱滋润。
“是父亲为我指的人家,过得还算不错。”又抿唇笑,“裴二姐姐与世子恩爱,如今诞下小世子,阿愿还未恭喜呢。”
她朝丫头招手,玛瑙便走过来,端着一个檀木盒,打开一看,是一个憨态可掬的黄金童子,足有一斤多重了。
裴宁看着这一大坨金子,想起从前隋愿叉腰盛气凌人的模样,心内不禁笑了,虽说性子变了不少,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啊。
隋愿知道自己这东西只能算中规中矩,可谁不爱钱,况且这时候她只要不送错就好,没的还以为她在讨好,她才懒得讨好别人,等跟裴宁混熟了,自然知道要送什么。
“还有一样,还望裴二姐姐别嫌弃。”
裴宁经过这金童子后,心中本有些不以为然,不过隋愿的神色引起了她的兴趣,也配合道:“哦?妹妹还有什么好东西?”
隋愿将自己做的驱蚊香料拿出来,又亲热了些,“裴姐姐,宁安城靠南,到了这夏日,蚊子多的要命,一直要到十一月,这蚊子才会消失,前儿明静被咬了个大包,把我心疼坏了。”
她似是才想起裴宁不认识明静,有些羞怯道:“明静是我的女儿,如今才满三月,这香料是我亲手调配的,取了黎檬薄荷夜香树等等,用起来极好,不会呛着孩子,能安然入睡,早晚都在屋中熏一熏,就没有蚊子了。”
裴宁闻言也只是客套地道了句谢,并没有在意,她从玉京嫁到宁安城后,如今也已经适应了,但是那个蚊子怎么都解决不了。
为此她还把世子院中最易招惹蚊虫的竹子全挖了,可还是防不了蚊子,旁的香又呛鼻的很,大人尚且可忍,孩子却难以入眠。
而且屋子里就算熏过一遍也没用,蚊子熏晕后还会再醒来,不知从哪里钻进帐中的,把孩子咬得大哭,如今她托父亲找人重新配了驱蚊香,安全也放心。
隋愿见她并不感兴趣,只是略微笑笑,她也是世家贵女,不需要这么舔着别人,况且顾之恒自己有造化,她只需自己活的舒爽就好。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说说笑笑便到了正午。
隋愿自觉起身告辞,“今日与裴姐姐聊了一阵,也算解了思乡之情,阿愿这就告辞啦。”
她全程没有提过什么救命之恩,连说都没说起,只是悠闲自在的和裴宁闲聊,似是真的姐妹。
裴宁看着她往门外走,盛阳从门边照入,厅中亮堂极了,隋愿茜色裙摆纹丝不动,鬓边步摇微晃,折射出刺目的光,十足十的世家闺秀模样,与从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大相径庭。
她抬手摸了摸金童子,又看到了驱蚊香,思虑一番后,对赵嬷嬷道:“这驱蚊香送去看看,若无问题,今夜先用在我和世子的卧房中。”
夜里周瑾办差回来,发觉屋中气味大改,一点都不呛鼻,反倒有些幽香,看着为他宽衣的裴宁,他嗅了嗅:“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