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画,画家也不甚出名。杨宜君买下这幅画,纯粹是因为画好。之前还挂在书房赏玩过好几日,这才收进书箧中,红玉理应见过才对。但话不能这样说,如果不是特别关注,谁又会在意一副画作上渔翁用什么样的钓具垂钓呢?
时常给杨宜君侍书的晴雯或许还能知道,红玉这样的小婢女却是对此不感兴趣的。
杨宜君说完后,又给鱼竿上装鱼线、鱼钩、浮子、钓坠,最后装假饵。见杨宜君用假饵,红玉又好奇:“奴婢见旁人钓鱼,都要用饵料,许多饵料还甚有讲究!就是奴婢少时与兄弟们垂钓,也用虫饵,娘子怎得不用?”
鱼钩上挂饵几乎是常识,除了最常见易得的蚯蚓,一些动物内脏块儿也很好。另外用酒糟等配置而成的‘素饵料’,如今也有,文人士大夫们很喜欢用。
然而这些杨宜君都不喜欢,她对黏糊糊的虫儿、肉块都有点儿敬谢不敏。至于素饵料,则是气味太重...相比之下,假饵就好多了,不只是清爽干净,还很好看呢!她是在影视剧里见到了,才知道后世的钓鱼人们搞出了这等神物。
如果是会用的人的话,用假饵不比用真饵效果差!
当然,杨宜君不算会用的人,她只是人菜瘾还大而已...这假饵也是她口述做法,叫心灵手巧的婢女们做的。用禽类羽毛染色,然后用丝线缠成漂亮的样子——其实漂亮不漂亮,鱼是不在乎的,但杨宜君和婢女们在乎。
“使这假饵就好。”杨宜君也不解释,装好了钓具,看准了地方,便下竿了...其实讲究的还要做‘窝’,不过杨宜君连素饵料都觉得气味大,做窝要用更多料,她就更不可能用这个了。
如此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左右钓鱼这种事讲究起来,上限下限差别很大。最简单的,村中小儿,一支竹竿,一点儿线,一个弯钩鱼刺,一条小虫,也能钓鱼。而复杂起来,那真是怎样都不到底!
下了竿之后,就只要等待了,杨宜君‘耐心’不行,是不可能一直盯着水面动静的。所以看似在专心钓鱼,实际她已经半闭着眼睛看剧去了。时不时的,还让紫鹃拿点心给她吃。
随她来的婢女、马奴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杨宜君出门就是来玩儿的,难道还有谁真指望她钓得大鱼回去做菜?
然而,别人不指望她钓上鱼,杨宜君自己还是有点儿期待的...钓鱼人就是这样,不钓上点儿什么是不会甘心的!钓不上大鱼,小杂鱼总该有两条罢?杂鱼也没有,虾蟹螺也要捡点儿!
空手而归就太不甘心了!
又一次拉上鱼线,一条鱼没挂上,跑了!杨宜君叹了一口气,重新整理了一下鱼线,又准备抛出去。只是这一次鱼钩没有下到既定的水面点,而是钩到了什么,不能动弹了,杨宜君回头,才发现鱼钩钩到了‘赵淼’的衣服上。
“公子?”杨宜君意外在这里遇到‘赵淼’。
高溶和赵祖光皆是一人一马,人都站在马儿身旁,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
赵祖光笑着对杨宜君拱了拱手...事情其实是个巧合,他和高溶回城,半路路过此处,本来是想来湖边饮马的,却没想到在湖边见到了垂钓的杨宜君。还没上前打招呼呢,杨宜君的钓钩就钩住了高溶。
“公子勿要动!”杨宜君一手拿着钓竿、一手提着裙子,踩着一地落叶,咯吱咯吱,小跑着过来了。她将钓竿递给高溶,然后就去解钩在高溶肩膀处的鱼钩。这一幕让她忽然想起了《茜茜公主》里,茜茜公主见到弗朗茨的一幕,一下就忍不住笑了。
因为解鱼钩的关系,高溶与杨宜君凑的很近。高溶能看到杨宜君欺霜赛雪的脸,也能看到她脸上的笑意。他低声问她:“娘子为何发笑?”
杨宜君自然没法说自己是想到了《茜茜公主》的剧情,便一边取下鱼钩,一边仰头笑道:“今日原来是出门垂钓的,却是一条鱼儿也没钓上来!方才打算下最后一次钩,却没想到真钓上了!”
赵祖光:“?”
他看向高溶,高溶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他声音更加轻,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娘子钓上了什么?”
“钓上了公子啊!”杨宜君笑着退后了半步,对一旁的紫鹃道:“罢了,今日便到这儿罢,这天阴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变了。”
紫鹃领命,就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赵祖光这边,只见高溶不说话,神色沉沉,像是不高兴,又像是不知所措...这一刻,赵祖光只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杨宜君问:“二位这也是要回去吗?”
“正是。”高溶不开口,赵祖光只能出来说话,指了指身旁的马匹:“本打算饮马之后就回去。”
缰绳扔给小厮,小厮们便牵着马去喝水了。高溶、赵祖光则留在原地,和杨宜君说话,其实主要是赵祖光和杨宜君说,高溶从刚刚开始就不言语了,只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有一搭没一搭琐碎聊着,忽然杨宜君感到了脸上几点冰凉,抬头看:“这是要落雨,还是要打雹子?”
不管是哪一样,都得避开!所有人动作加快了许多,迅速收拾完就要往城中赶。
只是这变天后,雨水混合着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