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俩塞到了身后的吴嬷嬷、安嬷嬷怀里,吩咐两个人带着小哥俩去净房里沐浴,随后就带着白露抬起腿迈过门槛匆匆往外走。
等到主仆二人沿着宫道,快步来到南面的永寿宫后,一进入正殿大厅就傻眼儿了。
上次小十发高热的时候,这里就乱糟糟的,如今好似场景再现一般,整个大厅都像是菜市场般混乱极了,地面上一片狼藉,宫女、太监、嬷嬷们不去收拾反而都像是鹌鹑一般,缩着脖子,低着头跪在地上。
地面上碎瓷片、茶水、破手绢儿、玻璃渣简直连块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晴嫣摩挲着手指绕开地上的宫人们,挑拣着干净的地方径直往小十的房间门走。
才走到门口,脸色阴沉、闭着眼睛坐在紧挨着北墙雕花椅子上的康熙就闯入了她的视线。
身穿着一件玫红色用金线绣着大朵昙花的小钮祜禄氏,正背对着门口,跪在康熙身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头上梳着精致的小两把头也早就松散开了,好几缕黑发垂到了白皙的脖颈处。
晴嫣上次来看生病的小十时,还能从康熙身上感受到他毫不掩饰表现出来的对小钮祜禄氏满腔的怒火,而这次他却像是把钮祜禄·明雅给当成了空气一般,任凭钮祜禄贵妃怎么声音凄婉地抓着他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哀求,康熙都没有回给她一个眼神。
一时之间门分辨不出来这两个人究竟是在干什么,晴嫣又往前走了两步,扭头往右边瞅了一眼,看见小十果然脸色苍白、闭着眼睛静静躺在床上。
张太医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细口白瓷瓶给小十青紫红肿的额头上涂药,身穿了一袭蓝色衣服,一副奶嬷嬷打扮的年轻妇人,正神色紧张地望着床上的小奶团子。
她的右半张脸上草草地用白纱布包扎了一下,下巴上还有明显的红色,俨然是血迹干涸在上面还没来得及擦干净。
将这些情景全部看在眼里,晴嫣就明白芒种说的消息应该八九不离十都是正确的,朝着康熙微微俯身行礼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听到熟悉的女声立马就睁开了细长的丹凤眼,小钮祜禄氏也随即转过头,用愤恨的红彤彤眼神死死地盯着站在门口处的皇贵妃。
晴嫣看到小钮祜禄氏这回是连装都不打算装了,直接用一副恨不得要吃自己肉、喝自己血的狠厉眼神盯着自己,眉头就皱的更厉害,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把她得罪成这样。
下一瞬,从圈椅上站起身的康熙就出声解答了她的疑惑:
“嫣儿,你来的正好,小钮祜禄氏为母不慈,朕不打算让她抚养小十了,等到张太医给小十上完药,包扎好伤口后,你就把他抱到储秀宫里和小十三、小十四放在一块儿养吧。”
康熙的语气稀疏平常,但这内容却好似一道惊雷一样,把站在门口的主仆二人给惊得不行。
白露瞬间门就瞪大眼睛,往右边瞅了瞅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十阿哥,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钮祜禄贵妃,怎么都没想到身为贵妃之子、母族又是强悍钮祜禄一族的十阿哥竟然也会被皇上放心地搁在自家主子膝下教养,她们储秀宫和永寿宫的关系,说成冰与火也不过分呀!皇上这咋能将十阿哥放到主子膝下抚养呢?
晴嫣也震惊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十是个软萌的小豆丁,虽然她也挺喜欢这孩子的,可小十和小四的情况不一样啊,若宫外的钮祜禄一族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得炸了?
“怎么,嫣儿你不愿意?”
康熙看到皇贵妃不吭声,不由上前两步站在皇贵妃跟前又出声询问了一句。
晴嫣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小钮祜禄氏霎时间门泪水就冲出了眼眶,忙膝行着上前与晴嫣挨在一起,“砰砰砰”地冲着康熙磕头,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喊道:
“皇上啊,您不能这样做的,您应该知道的,臣妾当初为了生小十,生产时受了多么大的罪过呀,胤俄就是臣妾的命根子啊,无论如何臣妾都不能失去他呀!”
小钮祜禄氏的嘴角颤抖,眼泪、鼻涕都混到了一起,额头也变得和小十一样成青紫一片了,她伸手痛苦地捂着心口眼巴巴地仰头看着康熙,半点儿都没有了初初进宫时,身为家族显赫的满洲贵女模样。
康熙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小钮祜禄氏,而后弯下身子紧紧地用长着薄茧子的大手,捏住小钮祜禄氏的下半张脸,强迫她与自己目光对视。
小钮祜禄氏的下巴恰好抵在康熙的虎口位置,瞅着皇上宛如看死人的冰冷目光,心脏慌得差点儿跳出嗓子眼。
晴嫣也看着面前怒到极致的康熙,听着他一字一顿地冷声道:
“这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朕记得上次就和你说过,你不是不可代替的,好好照顾小十别作死,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小十,但你敢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好想一想,你到底爱的是他,还是爱的是他未来能带给你的名利?自从小十高热损伤到脑子后,这大半年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呵~这满宫上下十四个皇阿哥,除了小十,朕就没有见过第二个被自己嫡亲额娘给坑成这样的,摊上你这个额娘,朕都觉得小十还不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