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破碎?除了他院里养的那个人还能有谁?
荀桑恼火,“仙尊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拿先祖留下来的宝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甚至还可能会对他带来伤害的人!
想起前世那人做过的不可饶恕之事,荀桑气的牙关直打颤。
这时荀桑甚至在怀疑,他曾经以为沈星尧跟他一样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是不是想错了。
如果仙尊知道自己死于楚雉之手,还会想救他吗?
沈星尧自是看见他气得不轻,只是他决定了的事,也没那么轻易能动摇。
对于他来说,聚灵珠不算什么,再多的他也能做。
只是,他能不惜一切治好楚雉,就有的是办法驯化他,如果到时候这真是书里那般养不熟的白眼狼,再除掉就好了。
反正玩一趟,他也没什么损失。
语气飘飘然,“本尊当然知道在说什么,我如今就是要救他,让他重新回到修真界。”
回到世人眼前,回到师门,看他能怎么做。
“不行,我不同意!”
荀桑一腔恼火无处发泄,最终砸碎了屋里的一张桌子。
原本素雅工正的竹枝七散八落,木屑四处飞荡,荀桑放狠话道:“仙尊若是拿聚灵珠给自己用,老夫支撑仙尊,但若是为了楚雉那小子,恕老夫不能从命!”
重来一次,他绝不能再看着仙尊遭遇不幸,任何能威胁到仙尊的人和事都不行!
他愿意治好楚雉的双腿,这已经是他所能忍受的极限!
沈星尧叹了口气。
早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既然求助荀桑这条路行不通,沈星尧道:“药老不愿意相助,那本尊就自己摸索好了。总之楚雉,我一定会救的。”
这时,被放在竹床上的长秀哼了一声,因为伤得太重,脸上惨白得无一丝血色。
一双杏眼艰难的睁开一条细小的缝隙,仿佛随时都能闭上去、再也醒不来。
荀桑气消了些,皱了皱眉。
上辈子他是个活生生的烂好人,这一世,不想再为无关之人浪费心力。
只是这个姑娘,如果不救,就要死在他的院子。
他又不喜欢看到死人。
沈星尧看了眼长秀,问他,“她还能活吗?”
荀桑闻言,半天的犹豫烟消云散,上去为人把了把脉,点头。
“伤得有些重,不过好在为时未晚,老夫给他配些药,调养几天应该就能下地了。”
如果是仙尊让他救这个姑娘,那倒好说。
只要不是再为了楚雉,他什么都能听仙尊的。
长秀听到二人的话,受宠若惊的默认为仙尊是在关心她,等荀桑把话说完,彻底撑不住晕了过去。
荀桑:“……”
荀桑虽不喜人打扰,但想着既然是仙尊的意思,长秀这姑娘又昏迷不醒,便勉为其难的将她收留在自己的清竹苑养伤。
另一边,白漾自见到后山沈星尧对秦嵩出手那一幕便魂不守舍,跑起来都跌跌撞撞。
他不知道秦嵩是什么人,在这里除了沈星尧他谁都没见过,也谁都没听说过,对于云梦仙府的事一无所知。
只是想起修真界关于云梦仙府一些神秘莫测的传闻,都说这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地方,加上强取豪夺在这时候劫走他大师兄这事本就疑点重重,下意识的觉得沈星尧很可怕,大师兄继续待在这里会很危险。
虽然他还不知道害死他爹爹的人究竟是大师兄还是另有其人,但是多年的同门情谊,大师兄是他从小最好的玩伴,也是除了爹爹以外,他最喜欢也最信任的人。
他一直都把大师兄当做是亲人,像哥哥一样。
这时候,他宁愿再相信大师兄一次。
白漾一路跌跌撞撞的寻找着记忆里的那个地方,像是失了魂一般,心想可千万别在这时候让他碰上沈星尧。
他记性不好,这云梦仙府又很大,白漾绕了不知道多久,最后急得差点要哭出来,终于在摔了个狗啃泥之后,一抬头看到那个先前来过的地方。
白漾来不及抖干净身上的灰土,爬起来就往着前方跑去,动作粗蛮的将门一脚踹开。
原本恨不得马上将大师兄带出这虎狼之地,这时再次见到楚雉,却一下子愣在门口,仿佛脚下有千斤重,久久迈不出下一步。
白漾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意识到楚雉早已经看到他,才重新抬起头,伴随着没有温度的风一步步朝着里面走去。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阴影的,他害怕,怕大师兄真的如外面公认的那样,就是谋害他爹爹的恶人。
他怕沈星尧,也怕对方跟他说的那番话,是骗他的。
什么时候已经临近楚雉跟前还不自知,整颗心嗡嗡叫,身上还脏兮兮的,因为困惑和烦恼太多,整个人都在紧绷着,脸色看起来有几分凶厉,又有些崩溃。
楚雉将他所有情绪尽收眼底,却疑惑对方竟然将他放出来,似笑非笑,“又来杀我?”
白漾愣了愣,随后又摇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激动了,强行卸下所有的伪装,僵硬了的眼睛眨了两下,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