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琥珀色,瞳孔却如月光般洁白。不自觉屏住了喘气,渐渐恢复心跳,收起临到死还犯花痴的心思。
“她是我的……”忽听一个冰冷的声音冷不防地从街角处传来,“你应该远离她!因为我不想与你分享属于我的猎物。”
聂细雪一瞥,只见一个风衣少年就站在街对面,神情落寞,面容冰冷,眼神中溶着无垠的忧郁,正是出没无常的席写。
夜神皓杀气内敛,缓缓地转过脸去,侧脸无瑕,目光对上他的目光,神态挑衅,道:“可我却没察觉她的灵魂被烙下任何的印记……你说她是属于你的猎物,那么你在她的脖子所噬的齿痕呢?”
席写冷冷的目光,冷冷地道:“我说她是我的,她就是我的!你胆敢动她一根手指,你必死无疑!”
夜神皓却浑然不害怕他的恐吓,显出尖锐的獠牙,华美的面孔涡起一抹邪恶。聂细雪一步步地往后退,夜神皓步步紧跟。
忽觉眼前身影一晃,席写已如花豹般蹿过来,猛地将夜神皓横地里扑倒在地,双目怒然发红,对着他阵阵低吼,就跟一头野兽似的。
夜神皓虽被扑倒,却依旧风度翩翩,席地而坐,不禁灿然一笑,道:“吸血鬼生来都是优雅尊贵的,为何你却如狼人般野蛮而暴躁呢?”
席写却不管他的冷嘲热讽,只是从低吼声中刺出一句:“给我滚!”
夜神皓面容突冷,手掌一荡,指尖暴出,身子划然而起,直如一道闪电,击向席写!锐利而尖长的指尖上,泛着惨白的星光,似乎比刀锋更为锋利。
席写弓步蹿起身,也化作一道闪电,那速度以眼力已无法捕捉。与夜月镐缠在一起一决高下,手爪冷锋,獠牙犀利,各施狠招决战,影子倏离倏合。聂细雪虽说是袖手旁观,却旁观者迷,压根就难辨哪道闪电的影子竟是席写,更不知谁占了上风。
忽见闪电影子一收,两个人已定住,一人躺地,嘴角流血,笑容却完美而邪恶,正是夜神皓。而席写半跽着身子,手狠狠地扼住对方的咽喉,目光狠毒。
“记住,以后给我戒了她的血!”席写恶狠狠地道,将杀气目光盯入对方的眸子里。
夜神皓诡异地一笑,命悬他手却安之若素,微微地道:“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席写怒极,指尖掐进他的脖子,鲜血渐渐流出,竟然是银白色的血液!
当聂细雪目睹到那泛着星光的银白色血,不禁被它深深迷惑,眼神呆滞,而失魂落魄。原来这血液竟拥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你是夜神氏家族?”席写心神沉寂,未被所幼惑,但也不禁惊诧,“夜神氏的势力分布在北陆雪海,怎么你会出现在风城?”
夜神皓轻蔑而笑道:“你这个小小吸血鬼,是惹不起夜神氏家族的!”
席写不禁黯然,放下了锋利的手爪,神态如废。
夜神皓站起身来,风度优雅地手弹尘土,语气却咄咄逼人:“她的血,终究是属于我!”
席写目光一恶,斩钉截铁地道:“休想!”红着眼,起身蹿出去,势如疯虎。但用力过了头,连卷着夜月镐已穿破墙壁,扑进教堂内部。
神殿内光芒辉煌,神圣而洁净。巨大十字架上圣子的目光怜悯而宽容,还隐然显出对于人类怙恶不悛的深哀。
“啊!”席写痛苦地跪在神殿之内,不禁双手抱头,全身痉挛。十字架上不可亵渎的光明,对于吸血鬼而言,那是永不敢触犯的刺痛,否则藏匿血脉深处的邪恶必被暴晒。
夜神皓却伫立十字架之前,满目虔诚而忧伤,竟似无半点切肤之痛,道:“记得我第一次进神殿时,也如你这般痛不欲生。吸血鬼罪恶深重,与撒旦共舞,难免被圣灵所厌弃。但我却坚忍着如被灼伤的疼痛,每朝每夕都会寻一处教堂,默诵一段新约,以忏悔我的罪。可渐渐等我已熟悉了我的痛,但我的罪终究未被赦免。”
席写抬起头,双眼赤红,面容狰狞,咬着牙忍着如火烧的痛苦,道:“我们都已犯下不赦之罪,与撒旦同流合污。你只知忏悔,而难以摒除罪根,怎么敢奢望能被赦免?”
夜神皓听到这,如逆鳞之怒,不禁邪气发作,蔑眼间目光如电,缓缓举起指尖锋利而晶莹的手爪……
四
教堂之外,转眼间黑云密布,天空晦涩,冷风空街。
聂细雪一个人站在街头,见席写与夜神皓卷进教堂内,良久未出,不禁为之心煎。
神殿顶尖处的十字架,在黑色风中而异常皎洁,似在昭示着某一段预言,与启示录暗暗契合。
忽见一个闪电般的影子蹿出来,突地就到跟前刹住,翩然而立,却是风姿华美的夜神皓。
他微笑如花开,欠半个身子细嗅聂细雪,似在嚼着诗意,轻微而叹道:“要我戒掉你……真是难过啊。”
聂细雪噤若寒蝉,以为他要噬自己的血了。瞥眼却见席写一脸冷漠地站在教堂门口,正视若无睹地望着自己,也不来拦着点夜神皓,一副形同陌路的死表情。不禁气不过他的漠视,故意伸直了脖子,赌气说道:“不就想咬脖子吸血么?来来来,姑奶奶让你咬!”
夜神皓呵呵而笑,一摆手,翩然而去:“对不起,我对你兴趣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