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伤害她,难道你也不伤害她吗?不然你怎么与她相守?”
席写低下头,黯然说道:“我不会让她变成我们,哪怕我最终也得不到她,也不允许她成为我们,成为最邪恶的族类。”
贵妇人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是真的动了心。”
八
吃饭的时候,席写,聂细雪,席的妈,三个人坐在长长的桌边,分别隔得好远。
侍女问:“贵客光临,要不要开瓶红酒?”
席的妈用手帕擦了唇角,手势优雅,说:“四三年的路易十三。”
聂细雪吃惊道:“四三年?陈化期都将近七十年了,简直是路易十三中的极品,贵不贵?多少钱一瓶?可不可以别喝了,直接换成现金送给我吧?”
席的妈笑了笑,说:“对不起,不是一九四三,而是公元一六四三年。”
侍女视着吃惊的聂细雪,如同视着猎物,忍不住流下了口水,插嘴说:“桶贮了几百年的路易十三,远没现成的红酒鲜美,你说是吧?”
聂细雪没听懂她的话中有话,惑然道:“不是说红酒越久远,品质越好吗?”
侍女舔了舔嘴角,露出了尖利的犬牙,充满馋意地说:“路易十三,哪有你诱人?”
席写冷冷看了她一眼,说:“她让你很冲动吗?”
侍女赶紧低下头,惶然道:“没有,我的主人。”
席写轻轻一摆手,侍女如蒙大赦,退出大厅。
不一会儿,那侍女幽然而回,双手捧着一瓶红酒,连瓶身也极为精致,追求古典的巴洛克风格,以象征皇室的百合花为纹饰,彰显奢华。侍女将红酒依次为席写,席的妈,聂细雪倒入高脚杯。
席的妈摇晃着红酒杯,高贵如女王,微抿了一口,面无表情。
聂细雪也学着她摇晃杯子,故装高雅,却摇的过于用力,酒猛然斜洒而出,几滴酒落在白桌布上,浸成一抹刺眼的红。聂细雪难堪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说:“这酒太轻了。”
“既然洒了,就不要喝了。”席写忽然说了话:”反正女孩子喝酒也不好,尤其是我家的酒。”
聂细雪礼貌性地报以一笑,心道:“真是个抠门的家伙,不就一瓶破酒吗?老娘我还不稀罕呢!”但手指仍不舍得放开酒杯,瞧着那迷人的历经几百年的酒色,舌尖早已经蠢蠢欲动。
席写见她欲罢不能的咬牙切齿的表情,顿觉哭笑不得,说:“这么想喝?那你听说过路易十三么?”
聂细雪不屑一顾,立即反驳他的鄙视:“当然听说过,陈化期超过五十年的白兰地,就称为路易十三,也叫人头马路易十三。”说完,又补充一句以压轴:“这就是我魂牵梦绕的路易十三啊!”
席写摇了摇头,说:“你说的是酒,我问的是人。路易十三,是法国波旁王朝的国王,力图霸业,却英年早逝,死于公元一六四三年。懂了吗?”
聂细雪张着大口,道:“死于一六四三年,这酒也是那一年,你的意思是?”
席写淡淡的说:“你猜的没错,这不是纯粹的白兰地,而是路易十三的血,兑以酒的配方,经过几百年,贮藏而成的红酒。”
聂细雪听到这,忍不住胃里作呕,神情慌张地看着周围,如同误入了坟墓。
席写却端起高脚杯,细细地啜了一口,显得回味无穷,说:“所以,你不该喝这里的酒。”放下酒杯,擦了唇角,又补说一句:“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
聂细雪恐怖地指着他,骇然道:“你,你们……你们都是鬼?”
席写也眼神抑郁,沉重地说:“不错,我们是吸血鬼。”
九
聂细雪乍听到“吸血鬼”三个字,吓得胆都快要破裂,尖叫一声,慌忙起身,冲向门就跑,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跑的比兔子还快,几步就逃出古堡,又一路逃离庄园,但觉得还不安全,又继续疯跑。
这究竟是真是假?聂细雪边跑边寻思,他当真就是吸血鬼么?怪不得他那么出没无常,又那么力大无穷,我早该想到,他那么不正常,不是吸血鬼才怪呢?
聂细雪只顾着疯跑,忽地听到一阵鸣笛声,等转过神来,不禁慌然大叫,只见一辆大卡车对着自己正高速驶来,相距只有几米远,司机使劲踩着刹车,但为时已晚。
聂细雪本能的举起了手,如投降般,用手臂挡住了眼,既然难逃一死,就别再目睹这么惨烈的场面。
只听“哐”地一大声,大卡车划然停住。聂细雪傻了眼,就在即将撞到那瞬间,一个人倏地飞来,挡在自己身前,如山一般护住了她。车头顺势撞到那人身上,却像撞在一面坚硬的山壁上。那人的脚好像在地面上生了根,死死地站住了,绝不让卡车再往前一步。
大卡车也凹进去一个人形状,疾速转动的轮胎还没有彻底刹住,只是在原地打滑。司机见状,惊里又挨吓,慌不择路地开车就走。但见救自己的那人,身形瘦弱,一身破风衣,不是席写是谁?聂细雪吓得瘫软在地,两目发呆,犹心有余悸。
席写将聂细雪扶起,心中一阵疼,但面容仍旧是冷冰的,没说一句话。
聂细雪缓过气来,勉强笑了笑,说:“我没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