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刑反悔了,他不想背胖丫头下山了。
虽说他身板还行,这么多年山里田间锻炼出来的力量也够用,但凭啥呢?他们又不熟。
朱迟迟追了两步,意识到自个儿的背篓没拿,就开始在原地跳脚了,“季刑,季刑,你别走那么快啊,还有草药!”
季刑不理她,背影看起来清冷又孤绝。
朱迟迟眼看他都要出山洞口了,没办法,眼睛一翻歪倒在地。
也没有多的废话,就哎哟痛呼一声。
果然季刑的身形顿住了,迟疑了片刻之后烦躁的转身,嘴里念叨着,“女人就是麻烦。”
朱迟迟感觉自己可能拿捏住了这个狗反派的软肋,心里正偷乐,人已经被季刑从地上拽了起来。
白皙手肘擦到了山洞里棱角不平的碎石,红红的很是可怜。
季刑余光瞥见,心说胖丫头身材不行,皮肤倒是娇嫩,然后面色如常的飞快移开。
朱迟迟可怜巴巴,“季大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你放心,我绝对不占你便宜,你的眼睛包在我身上了!”
作为中西医双绝的大佬,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治病的自信。
季刑闻言却一点都不热衷,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儿,“说好
啊,到村口你就主动滚下来,我是不可能背着你招摇过市的。”
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村里那些婶子的嘴特别厉害,可能他这边只是背了胖丫头一下,回头就能传成两个人洞“洞房”了。
朱迟迟乖乖点头,“好的,我肯定不给你惹麻烦。”
没多久,说好的“扔下不管”,直接成了后面背着朱迟迟,前面背着朱迟迟的背篓,像背一座小山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的在山里挪动。
季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你到底多少斤啊?”
他托着朱迟迟的屁股,不怎么明显的掂了掂,感觉没有个一百五六下不来。
好家伙,半头猪的重量了。
朱迟迟让他这么一问,脑门儿上黑线都下来了,而且,即便不明显,她还是感觉到了季刑的动作,刹那间更是羞红了脸。
嘴上却强硬,“季大侠,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的体重和年龄都是不能问的。”
季刑,“为什么不能问?”
朱迟迟往前一扑,双手勒住季刑的脖子,“因为会死。”
季刑,“……”
他撇撇嘴,无视朱迟迟的威胁,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朱迟迟扑在他背上的可疑柔软。
季刑触不及防,浑身僵硬,连身前的背篓掉在了地上都没反应。
朱迟迟心疼坏了,在季刑背上晃荡,“哎呀,背篓掉了,我的草药都掉出来了!”
“你别动!”季刑沉了沉声,站定道。
朱迟迟眼里只有草药,“那个人参很值钱的,摔坏了就卖不出去了!”
季刑很想说,就算坏了,大不了我给你再挖一株就是。
他现在很慌,陌生的触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背上似的,火烧火燎的,偏偏朱迟迟还在乱扭,季刑有种把她扔地上的冲动。
他冷喝一声,“别动!不然自己下山!”
朱迟迟被吼得一愣,心里疯狂吐槽,反派果然都阴晴不定。
然后她怂了,不动了,眼巴巴的瞅着摔出来的人参。
直到季刑把巴掌长的人参捡回背篓里,然后重新背着背篓上路之后,朱迟迟才大喘了一口气,讨好道,“季刑,你人还挺好的。”
后者不可置否的牵了下嘴角,这种夸奖他的话,他还是头一次听呢。
自打他有记忆开始,村里人就说他是野孩子,是没人要的野种,小时候还被一些熊孩子用土坷垃扔过,他和老娘也只能住在离村里挺远的山脚下。
到
目前为止,二十年了,他在村里唯一熟悉的,只有一个二狗子。
后来,他的眼睛因为救姜父受了伤,成了个半瞎子,又被姜家退了婚,村里人对他更加冷淡,好多大娘还在背后说他是阎王转世。
不然,昨儿他也不会故意吓唬那些老娘们儿。
“你怎么不说话?”朱迟迟不是原主,超过一个小时不说话她就难受。
制药的时候不能分心,她还忍不住对着药草嘀嘀咕咕呢。
但这会儿,朱迟迟都问第三遍了,季刑也依旧没搭理她。
就在朱迟迟耐心告罄的时候,季刑突然将她放在了地上,背篓扔在她脚下,“村口到了,你自己走回去。”
朱迟迟傻了眼,“你不进村吗?”
季刑目光凉飕飕的,“我家在村尾的山脚下,不用从村里绕。”
朱迟迟略回忆了下原著,立马意识到季刑说的是真的。
这位脾气古怪的反派大佬因为单亲的关系,童年过得好像不太愉快,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问题儿童发展成了问题少年。
他向往家庭,向往温馨,奈何世界给他的只有排斥和歧视,这就造成了他内心阴暗、冷漠傲慢,甚至有点讨人厌的不可一世。
这不行啊!
朱迟迟内心呐喊。
她还有机会把长歪的叛逆大佬给扭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