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捂着嘴噗的笑了,又叹息了一声,“妹妹,你大兄只是心疼于你,不时的还会和我说起,担心你在外吃苦。这回,妹妹回来,他便急急的带着我们回了伯府。如今,最最要紧的,便是妹妹的婚事。吕氏一族显赫,又惟有妹妹一位外孙,吕家老太爷,老太太最是和慈,妹妹要与他们亲近一些才好。”
“放心,放心,为了我亲娘,我也会跟他们以礼相待。”实娘笑了,估计昨天把她给吓着了,生怕她见谁怼谁。
“你的亲事,之前祖父也与我谈过。让我替你在京中多看看,最重要是人品!我想过,你吕家表哥人品贵重,你回归母家,日子也会好过些。回头你啊,乖巧一些……”
“哥!”实娘都听不下去了,“您和方伯爷商量过没?”
“他答应的,你就答应?”方云给他一个白眼。
“他选的人,我大娘答应了。”实娘对着自己大哥假笑了,方闲定的,她搭理才怪。不过是,大娘他们都觉得那是好人家,让她去试试,人总要试一次。嫁给自己表哥,怎么跑?
“他选的谁?”肖氏忙按住了丈夫,看向了实娘。
“永昌侯世子张谦。”实娘顺口说道。
“唉,这婚事……”方云皱了眉头,“那张谦,不是去青楼,就是去青楼的路上,怎可配你?现在说什么永昌侯快死了,要人冲喜,有点根基的人家,谁不躲得远远的。永昌侯世代在朝无官无职,也就世子张谦与人打赌,才跑去考的。若是等他在朝中立足,只怕得等一二十年。这还是他能忍着不去辞官,永昌侯府历代都是浪荡之子。京中早开盘口,赌他能否在翰林院待满三年。”
“唉,您也说了,那就是个浪荡子,我收拾起来,没什么负担。回头对着表哥,我怎么办?能打还是能骂?总得看看我过世亲娘的面子吧?上头还有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母!”实娘翻了一个白眼。
“实娘!”肖氏捂脸了,她嫁人,难不成就是为了让她去收拾那位?
“永昌侯府虽已败落,那选亲也不会选到威武伯府。你以为这婚事,你说了就能算?你那几个娘,纵是能在威武伯府耀武扬威,那是他们寻了威武伯的短处。你这……”
“好了,好了,时间快到了,妹妹快去更衣,换好看些的衣服。让吕老太爷和吕老夫人高兴、高兴。”肖氏忙起身,扯了下丈夫的手臂,自己急急的起身,“来,嫂嫂替你挑衣服。”
“好了,大哥,你坐会,我们马上就回。”实娘忙对方云行了一礼。
“唉,你真是,你哥心里,也就你是亲妹,他真的一心为了你好。吕家大兄人品才智,都是上上之选。你大哥这几年,真的是刻意与之结交,就是为了今日。结果你啊!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待出了屋子,肖氏才轻轻的说道。
“嫂嫂觉得我这性子,真的到了吕家,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她对肖氏笑了起来。
“若是我,经历了那些事,只是我没有你那底气,不然,我也想。你不知道,昨日去看看那些何夫人的嫁妆单子,何家舅父都气红了眼。”
“结果呢?大哥不要了?”她看着肖氏。
“伯爷说会补,不过欺的也是大郎不会逼着他要,不过是点漂亮话罢了。”肖氏也是一肚子气了。只收回几件嫁妆里的无法替换的玩艺。其它的,都没了,账房里也没什么钱。内账房里,就只几间管着内宅花费的铺子,这几间铺子方家祖产。一直在账上,外账房里,庄子铺子,也都没什么可看的。总不能把人家内外这些产业都收回吧?纵是方云要闹,也闹不出什么来。
“所以要像我啊!先把自己的东西看牢了,你看我娘,逃命,就拿自己要紧的。现在,我收回浮财即可。损失不大!”
肖氏长叹了一声,那单子啊,全没了。她的心啊!她真的一晚上都没睡着。不过她心宽,摆摆手,自己让人把她的衣服箱子找出来,自己亲自帮她挑衣服。一打开了箱子,看到实娘的衣服,肖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妹妹!”
“我三娘出身天下第一绣的赵家,从小我的衣物都是她备的。她无事,也教了些女工之事,我们住的地方有针凿房,我每六日要去针凿房学习、管事,所以衣服倒是不缺的。”
“那昨日的六娘子呢?”肖氏张大嘴。天下第一绣的赵家!专供皇室绣品啊!难怪昨日见实娘一身,无一不精。再想想昨天那谱大的离谱的六娘子。若三娘子天下第绣,那六娘子是谁?
“程太师独女,就是快四十岁才生的那个小幺儿。”实娘手一摊。
程太师当初力排众议,扶着六皇子登位的第一功臣,又是激流勇退,拒不领封。程家儿郎都四散各地为官,三年没回京占位,谁人不知道程家高风亮节。所以程家在朝中,那是有超然地位的,程家的老来女更是不得了。
十四岁便写下长赋,让京中无数男儿汗颜。
十五及笄时,就名动京城,号称京城第一美女。同年被许配给了文宗许家,不过,还没嫁过去,许家子就落河,差点不治。说是八字不合,被退了亲。
十六岁,由新皇做媒,许了军中宿老刘家。意思一透,刘家儿郎就在京中好好骑着马,就跌断了腿。隐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