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鸳鸯(2 / 3)

大爷想来也看不上宝玉那性子的,但老太太也是因珠大爷……”

说到最后,似是担心贾珩生气,顿住不再说,柔声道:“珩大爷,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你若是觉得不中听,只当我没说……”

贾珩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可你还是说了。”

鸳鸯:“……”

檀口微张,明眸似嗔似疑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清丽的鸭蛋脸儿上,白里透红,有些窘迫之色。

贾珩笑了笑,道:“和你玩笑呢。”

鸳鸯玉容微顿,“嗯”了一声,道:“大爷方才叹气,我还以为……”

贾珩笑了笑道:“我方才叹气是,老太太是什么样人,你鸳鸯知道。但我是什么样人,你却不知道。”

贾母终究不是禽满四合院的贾张氏,宝玉也不是棒梗,王夫人更不是秦淮茹。喧闹心氟任其喧闹与世无争求

鸳鸯闻听少年之言,就是娇躯一颤,抬起那张虽有着几颗雀斑,却无损其丽色的鸭蛋脸儿,明眸熠熠地看着那个目光湛然,脸上挂着淡淡和煦笑意的少年。

想起少年一副你错看了我贾珩的言语,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股委屈,说道:“我伺候了老太太几年,自是知道老太太的为人,我又没伺候过大爷一天……”

说到最后,鸭蛋脸儿就有些滚烫,螓首偏过一旁。谷皊

心头却是不由想起当日伺候过这少年更衣的场景。

贾珩轻笑道:“你若是想伺候我,我明儿就给老太太说,把你要回来?”

鸳鸯闻言,惊得“呀”了一声,鸭蛋脸儿迅速绯红染霞,芳心之中涌起一股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欣喜,螓首偏转过一旁,樱唇翕动了下,想要说些什么。

贾珩又旋即收了笑意,道:“和你说着玩呢。”

鸳鸯:“……”

说着玩儿呢?玩儿呢?

“怪不得老太太说,离了你,连觉都睡不踏实了。”贾珩抬眸,打量着身材苗条的鸳鸯,淡淡笑道:“还真是一只锦心绣口的金鸳鸯。”

鸳鸯闻言,眨了眨眼眸,看着一旁的少年,芳心涌起羞恼。

金鸳鸯就金鸳鸯,什么叫一只?

还有,这珩大爷是不是……在调戏她?

可看着那虽然笑意温煦,但目光清冷依旧,威严肃重的少年,却又觉得不大像。

贾珩清声道:“东府那件事儿,我对老太太并没有什么看法,她已是能做到一个这个岁数的老人所能做的全部事情了;至于宝玉,他一个小孩子,老人喜欢含饴弄孙,儿孙绕膝,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今日这些仆人,就是养一条狗也有感情,老太太已然年过花甲,念旧心软,也是人之常情。当然,和你说这些,并非是我在解释,只因你是鸳鸯。”

鸳鸯闻言,听着少年的话,芳心微震,眸光熠熠地看着那少年。

贾珩说着,也自顾自轻笑了下,清声道:“我向来是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我自大胆走我自己的夜路的,只是你既愿提着灯笼,想要给我照明前路,我也不愿辜负你一颗金子般的心。”

鸳鸯玉容怔怔,少年的话语在耳畔响起,为其坦然、慷慨气度心折之余,芳心也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那暖流中掺杂着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丝丝甜蜜。

只因她是鸳鸯,金子般的心,不愿辜负……

嗯,这位珩大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了,将灯笼给我吧。”

贾珩笑了笑,说着,将少女的手轻轻拨开,拿过灯笼。

他对这个少女的品格,还是有着几分喜爱的。

荣国府终究不是全员恶人的禽满四合院,除却一些面目可憎的男男女女,也是有着不少让人为之扼腕叹息,意绪难平的人物。

比如这鸳鸯,贾赦想要纳其为姨娘,鸳鸯不从,贾赦说鸳鸯是眼巴巴等着宝玉,而鸳鸯就拿剪刀铰了头发,说着,“别说是宝玉,就是宝金,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死了,也不能从命!”

按着最后的结局,在贾母死后,鸳鸯自知难逃贾赦染指,悬梁自尽。

前世每每看到此处,都有意绪难平之感。

“宝金、宝天王、宝皇帝……不得不说作者刻画人物之功力高深,寥寥几句对话,让人哭笑不得之余,却涌起一种难言的无奈。”贾珩眸光深深,思忖着。

“红楼梦中的十二金钗,何尝不是如此……吞金的尤二姐,拿剑抹了脖子的尤三姐,焚诗稿断痴情的林黛玉,寒塘渡鹤影的史湘云,金钗雪里埋的薛宝钗……故而开篇即言,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我之上。”

贾珩压下心头的一抹思绪,提着灯笼,看向怔在原地的鸳鸯,温声道:“回去罢,秋夜里风大露重,别再着凉了。”

说着,看了一眼眸光盈盈如水的鸳鸯,提着灯笼向着角门而去,进入夹道,不大一会儿,灯笼就消失在少女眼前。

鸳鸯在心头回想着犹在耳畔的少年话语,一颗芳心轻轻震颤着,手中捏起一缕秀发,不知何时,目光竟是有些痴了。

……

……

夜色已深,已近亥时。

贾珩离了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