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贪婪,可远远不会止步于此。”
平静的废墟下,传来轻微震动,强烈的光芒从缝隙中射出,废墟瞬间炸成灰烬,林颛毫发无损地站在中央,与他一起的,是琉韵,魄璃在她手中打着转,似乎是在挑衅。
林颛接过魄璃,顺着瓦砾崩裂的方向挥剑。在场所有的百姓,官兵,甚至是唐咲的身体都变得扭曲,变形,就像在重压之下,骨头粉碎,拧成不可名状的肉块。
苍蓝城瞬间变成鲜血与死亡的地狱。
只剩下,死人的气息,和绝望的哭喊。
唐咲,无数个唐咲又一次站起,在尸海中牵起寥寥的魂线,拖着血肉模糊几个人影,再一次向林颛迫近。
不对,不对,这和预想的不一样,林颛的反噬,根本不应该发生,或者只会发生在那些百姓身上才对啊,而且,他杀起百姓来,没有丝毫犹豫。
难道不会被逐出...秩序之外吗?
“唐咲,牺牲无辜的百姓,已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吗?”
“你不想一想,牺牲百姓的,不止我一个吗?”林颛风轻云淡地将一根尖锐的木料扎入自己的胸口,紧接着一根魂线那端的人胸口裂出一个大洞,魂线仿佛信马由缰的绳,在凛风中漫无边际的游荡。
“万秋尘!”唐咲对空怒吼。
“你之前,不是这么承诺的!我已经把底牌打出来了,你,还对我隐瞒是吗?”
琉韵如瞬移般袭至唐咲身前,唐咲根本没来得及用魂线控制住她,便被她徒手击穿了腹部。
他一口血吐在琉韵肩头的白发上。
“你把官场看的太简单了,在苍蓝城,视氓民为草芥的官不一定短命,爱民如子的家伙也不一定长存,人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林颛并没有被逐出秩序,他的能力也不仅仅是单向的反噬,而是自由指定的,中伤。
又一个唐咲站起,他的魂线已经只能束缚林颛和琉韵两个人。
还有一根魂线,在空中飘荡了许久,终于落了地。
似乎,已经没有活人了。
但就算这样,我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唐咲曾和万秋尘坐在过一张谈判桌上,如今,他已没有任何筹码,除了,他本身。
“我手中无剑,但我早已斩断了,我的一切。”
唐咲十指交错,纯白色的魂线变成金色,原本死去的尸体被一个个拉起,形成一支尸体大军,他们有的只剩半个身子,有的只剩两条腿,也有的脑袋一蹦一蹦地,缓缓地靠近。
“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他们到死也不得安宁。”
楣恍惚中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埋在尸堆里,一个吊着眼珠的婴儿挂在她身旁,将楣吓得完全清醒了。
她悄悄爬在废墟后,目睹这场战斗。
琉韵的眼睛已变成黛紫色,她轻蔑地笑着,举起了魄璃,魄璃的剑刃不断延长,几乎长过了高台的高度,剑刃燃着熊熊烈火。
只一挥动,刚刚汇聚的尸群便变成了拦腰斩断的杂草。
“没用的,唐咲,我已经看到未来了,如果你知趣点,我或许能给你个痛快。”琉韵将魄璃收鞘,舔去上面的血污。
可唐咲似乎没有很诧异,那些魂线,也没有断开,而是拉着什么若隐若现的东西。
琉韵察觉到不妙时,已被金色的魂线束缚,她瞪大了蔚蓝色的双眼。
“你也一样,林颛,就让我把那贪婪的灵魂揪出来,捏得粉碎吧!”
四根魂线吸附在林颛头顶,拉出一节半透明影子,散发着难闻的铜臭味。
并非肉体的伤害,你的能力将毫无用武之地。
“琉韵,快帮我...”
“我自己也动不了啊!!”
亡魂被聚集在一起,杂乱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唐咲的手心,已经开始腐坏,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一块一块脱落。
“你要想清楚,当初她可是为了你而自愿离开秩序,如果你也这么做,她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万秋尘站在树下,对身后的唐咲说。
“没想到,你也懂几分情感。”唐咲解开系在手腕的丝帕,抛向空中,让它乘风离开。
“这也是她的心愿。”
我们,不都是为了,同一个人嘛,钟霙。
唐咲闭上眼,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即将燃尽。
忽然,他发现,林颛艰难地拿起一把刀,扎向他的胸口。
他想干什么?明知道杀不死我。
林颛阴险地笑了笑。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只能将伤害加给那些活着的东西。”
说着,唐咲发现,那个在口袋中和自己牵着魂线的小人,身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一片片,一片片脱落。
身体燃烧的速度加快,唐咲已经失去了半只手。魂线的力量也逐渐减弱。
“你赢不了我的,只要我想得到的东西,我不会留给别人一丝一毫。”
“那如果,不在你贪婪的范围之内呢。”
楣握着魄璃出现在林颛身后,伤口已经生成,他无法反噬给别人。
再看琉韵,一手抚摸着楣的脸颊,一手调戏着,被魂线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