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瞧了一眼,他围了两条围巾了。
半张小脸都被掩在雪白围巾下,脸蛋苍白,黑睫如墨,映着茫茫白雪,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
仇止若等人一来便是看到这样的画面。
他们不约而同止步,望着前方静静观雪的小皇帝。
红梅前,庭院中,金顶下。
风吹,雪扬,唯有他不动。
过了许久,仇止若才问:“九王子,你确定巫蛊之术有用?”
小皇帝的身子一直不太好,近段时间尤其差,仇止若不止一次庆幸,幸好没让先皇带虞清出宫。
若虞清真有个好歹,连个趁手的太医都找不到,万一被那些江湖郎中骗了耽误病情,更是一桩大事。
前方小皇帝瞧了一会雪景,小步往红梅边上走,一群人急忙护着,手上捧着汤婆子,层层围着他,生怕他冻着凉着。
他盯着枝头红梅,红梅被层层积雪压得下垂,用手轻轻拨弹,簌簌白雪落下,红梅破冰,露出全部艳容。
这是他从前从未看过的风景。
不论是宫殿金顶,又或是高门红木。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朝代体会截然不同的风情,于他而言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虞清摘下手套,一双白净的手被冻得苍白无比,有着冰一般的通透感。陪他赏景的花京时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多说什么。
他伸手碰了碰那朵红梅,指节缩了缩,很凉,也很真实。
“陛下。”
后方传来沉稳却不失担忧的声响,虞清侧首回头,露出精致的半张小脸,瞧见来人是仇止若,以及一群人明显担忧的表情。
他点点头,重新回到温暖的寝殿。
“摄政王,你为什么要扫陛下的兴?”
“本王扫他的兴?你别说笑了。天气这么冷,你让陛下这么站在外头,身体受得了吗。况且本王就算不愿,也没有阻拦陛下继续观景。”
一群人又吵了起来。
他们很少会吵架,多数是将对方当隐形人,只有在小皇帝这件事上,他们会起争执。
谢玄英不服,还想说话,仇止若却没有理会他的打算,径直往屋内走。他要跟着进去,被一群人拦下。
理由是后宫不能干政。
仇止若一进寝殿,小皇帝正躺在龙床上,背对着他,显然是又开始生气。
他先在火炉边上烘烤一阵,他刚与大臣议事完毕,风尘仆仆赶上,身上积了不少风雪。待体温暖和,手脚也温热起来,确定不会冷到小皇帝后,他才褪去外袍,钻进了被窝。
男人体温本就偏热,加上刚刚被炭火烤过,整个怀抱暖洋洋的,虞清觉得舒服,便任由他抱着。
“生气了?”
“朕为什么要生气?”
平静开口,眼睛却没睁开。
“陛下,您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能见风。”仇止若把下巴搭在虞清的肩窝里,嘴唇贴在颈侧大动脉,那微弱却存在的跳动让他浮躁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臣真的很担心您。”
入秋以来,小皇帝约莫发过三次烧,最严重的一次昏迷不醒,食不下咽,吃什么吐什么。但也幸好,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其余两次太医都说并无大碍,仇止若却不这么认为。
他病倒在榻的那一刻,仇止若才意识到他的小外甥的确如看起来那般脆弱,尽管爱使性子,骄纵任性,可在养成他恶劣脾气之前,他拥有着并不健康的身体。
这也是为何所有人都会顺着他,哄着他。因为他确实是需要被谨慎对待,妥善疼爱的存在。
仇止若再也不想再看见小皇帝病倒在榻昏迷不醒的样子,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么恐慌,这也更加坚定他要把小皇帝牢牢抓紧在身边的信念。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带走他的小外甥。
“臣不是限制您的意思,陛下,等开春天气暖和一些,臣带您出去玩。”他说,“微服私访,或是什么,都可以。”
仇止若心中翻江倒海,许久,里头才传来闷闷的声音:“朕知道。”
虞清身体一直都不好,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哪里。许多时候,他自己都不对自己的病弱之躯抱有希望,但他的家人不会。
所以他能够理解仇止若以及这群人的想法。许多看似禁锢的行为,实际上是保护。
“舅舅,今天我想一个人睡。”
这时他们不再是君臣,而是至亲。仇止若并不赞同,但他又不想让虞清不开心,于是退了一步,“我在旁边打地铺好吗?这样你半夜口渴,我还能给你倒水喝。”
虞清眉尖皱皱,他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还不会自己倒水吗?
心中是嫌弃的,可面上还是冷冰冰“嗯”了一声,还说:“如果我不小心踩到你的话,不准喊疼。”
面对如此孩子气的话,仇止若只是轻笑,并说他不会的。
深夜,虞清睡不着。
只是在外头呆了一小段时间,他就有些鼻塞,他身子是弱,但也没弱到这个地步。就好像从他登基那一刻开始,他的免疫力开始下降,身体动不动出现问题,嗜睡、头晕、流鼻血……
但他不疼。
所以当他突然看见身边人一脸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