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男子挥挥手,等帐中的青枝和巧儿出去后,他又道:“有话可直说。”
“公主她这是……怀孕了。”安道子 叹口气说。
“怀孕?”男子一听闻眼眸就亮了一瞬,急切的追问:“那她又是为何昏迷?”
“世子爷也知道公主的身体,本就因为蛊虫而愈发孱弱,而这个孩子的到来,更是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她已有小产之象……”
安道子说完,帐中瞬间沉寂下来,赵熠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淡,目光浮浮沉沉盯着床上女子的面容看了半响才哑声说:
“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她!”
“世子爷,依公主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个孩子待在她体内越久,她的性命就会越发危险。”
安道子转身写了两张方子,分别递给男子:
“这张是落胎的的药方,拖的越久落胎就对公主的身体伤害越大。”
“至于这张是安胎的……”
最好的安胎药也不能救的了此刻床上的女子。
“世子爷,老夫就先离开了。”安道子见男子将落胎的药方捏得死死的,不曾多言,转身就离开了。
天色渐深,帐中灯火摇曳,男子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摩挲着女子的染了几分尘土的脸颊,喃喃自语道:
“该怎么办?”
即便是深陷敌军围困,他也不曾有过半分慌乱,可现在仅仅是看着她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他的心乱如麻。
放在桌上的两张药方也变作一把割断他
们之间一切的利刃……
正在此时,女子突然闷哼一声,将身体蜷缩起来,双手紧紧抱着肚子,她的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簌簌直流,牙关也紧紧磕在一起,发出颤抖的声音。
“棠儿”赵熠急忙将人扶起来,可女子仍在昏迷之中,这些呓语也是因为痛的极致才不由己发出,他抱紧人,终是朝外喊道:“来人!”
听到声音,一直守在外面的青枝和巧儿忙掀帘进帐。
再看到被男子紧紧抱着浑身发抖的女子时,她们一惊,忙上前关切道:“公主,公主怎么了?”
“下去把这副药煎出来!”赵熠目光落在最上面的安胎药方,手却是转而抽出底下那张,递给了巧儿。
“是,奴婢这就去。”巧儿只当这药方是能够救岳娇棠的,因此也没多看,直接就拿去放药的帐篷去抓药煎药。
“奴婢下去烧些热水。”青枝心下着急,匆匆说完也出去了。
男子伸手抚着她汗津津的额发,声音极低又喑哑道:
“爷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你从爷的身边带走,就算是你腹中的这个小孽障也不可以!”
药还没来,裴秦就已经到了帐外,他声音不负往日冷静,急切道:“世子爷,渝州急报!”
“我去去就回。”赵熠唇角贴在女子的额角处,轻声说完,就把她放在床上,他转身出了营帐。
“渝州发生了何事?”赵熠肃着脸问。
“萧邱带去的人全军覆没了,他也下落不明。”
裴秦刚说完,赵熠的眉头就是一皱:
“怎么会,他带走的那一队都是铁骑军中的精锐之师,如何会无一生还?叶娘呢?”
“这正是奇怪之处。”裴秦顿了顿继续道:
“叶娘也下落不明,褚浩渊赶回了渝州,可即使如此,萧邱也应该有时间撤退才是。”
“先把瀚州城里的人肃清,至于渝州之事,晚些时候再议。”
裴秦正想说话,就见远处一个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过来,而赵熠接过那药碗就进了营帐。
他眼眸顿时深了几分,走的远了一些才瞥了一眼暗处,低声道:“出来吧。”
“大人,小人终于见到你了,半个月不见,小人日想大人,夜也想大人,大人……”
焘鬄从远处跑过来就抱住了裴秦的大腿,痛哭流涕,那模样比见了自己亲爹还哭的惨。
“我让你看着人,不要让她随意出宫,你倒好,直接帮她逃出了皇宫,你胆子愈发大了!”
随着裴秦话音落下,焘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好忙松开面前这金贵的双腿就跪下磕头:
“大人,是我的错,可小人也是不得不从啊,公主把刀架在小人的脖子上,小人这才不得不答应了!”
“我的令牌也是她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从京陵到烟阳这一路,都没空给我传信?若非戚柏毅传信来,格外夸赞了一位耳朵灵聪的少年,我倒是不知你竟会如此有作为!”
随着裴秦每说一句,焘鬄的身体的僵硬一分
,最后嘴唇都在发抖,凄惨的趴在地上认罪:
“大大大……大人,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还瞒着不愿意说?”裴秦裴他一眼,目光远远望着漆黑的夜色下的火光通明的赵军营地。
“大人,公主怀孕了,这一路上吃了许多苦头,烟阳的事情您定然知晓了,小人这条命就是公主救的,大人,求您救救公主,您会云芨秘术,只要您愿意施以援手,公主和她腹中的胎儿,定然可以安然无恙!”
“她能活到今日已是个异象,我若贸然出手,怕会适得其反,反而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