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命不久已,回顾从前,我得意过,怨恨过,也曾做过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可到了命终时,最对不起的人还是你……你可还怨我从小对你不管不顾,恨我在卞地的绝情?”
强撑着身体起来的岳铮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又暗含期待道。
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女子抿紧唇,攥紧手,眼眸里满是复杂。
她心下自然知道他是在期待自己的原谅,可她的心也是肉长的,过往发生那些事情如同沙棘一般磨着她的心。
即便是欺骗的话,她也无法说出口。只得继续保持沉默。
“你不原谅也好,我手中沾了那么多的血腥,罪孽深重。”
他苦笑一声随即就剧烈的开始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听着撕心裂肺的声,岳娇棠不由得上前两步,伸出的手到底还是没放到他的背上,只是将自己的一方帕子递了过去。
岳铮接过擦了擦嘴,可不知看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就把帕子紧紧握在掌心中。
“表哥是让安神医为你看的病?”岳娇棠蹙眉问道。
“是,不过没用了,世子爷也算一位仁慈的主了,可他心思极深,你猜不透他的心思,答应我,不要对他动情!”
女子愣了:“他是我表哥,如今我能好好的活着,都是因为他。”
“孩子,他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那个地方,那是个让人能失去理智的地方,不管他有没有最终去那个地方,他都不是你可以依赖的人。”
他捂着胸口脸一点点白起来,声音也越来越无力,岳娇棠赶紧看了一圈无力,才急忙去倒了些水送到他嘴边,让他喝了几口,人也才缓过来几分。
“孩子,我说的话,你可以不听,可这块玉一定要收,你的及笄宴我没能参加,它就当是你的及笄礼物吧。”
吃力的解下自己的腰上的玉佩,他极为郑重的送到女子手中。
岳娇棠想了想,才道:“我从宫里一座宫殿里找到了一副画像,上面的人和我很像,或者说我和她长的很像,应该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了,那幅画留在我手里也是落灰,我会找机会拿给你。”她顿了顿又道:“就当是你这块玉的谢礼。”
“咳……那再好不过。”他唇角露出几分微笑,透过她的脸似乎在望向另外一个人,眼神里满是怀念。
“如果能重来,我会带着阿眉走的远远的,什么忠义仁孝,都见鬼吧,咳,她那般倔强的女子就应该是无忧无虑,干干净净活着……”
他话音说完,就缓缓阖上了眼眸,而他一直紧紧握紧的拳头也垂落在床边。
掉落出来的雪白的锦帕中心上盛开着一朵妖冶的血花,夺目的刺眼,让她目眩,人几乎差点没稳住。
她扶住床边,深吸一口气探出手指放在他的鼻下探了探,已经没了气息。
就这样去世了?
人死如灯灭,可真正第一次面对自己熟悉的人去世,她心中还是生出几分慌乱以及茫然。
可此刻却没有时间给她去想太多,因为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还是吵闹的声音:“快进去看看,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都得人头落地!”
这声音听着很清晰,脚步声更是下一刻似乎就会出现在门口,推门进来,她四下飞快看看,瞥到床底时,她咬咬唇,就把那块染血的锦帕抽出塞到自己怀中,她人就掀开床底下的帘子,小心翼翼的爬了进去。
就在她爬进去的瞬间,外面的门打开了,进来的人除了院里的侍卫,竟还有一人。
“人已经死了。”
男子声音很淡漠也透着些许熟悉。
岳娇棠屏住呼吸,心下暗暗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萧公子,人已经死了,那咱们是不是就先出去吧,等世子爷回来再定夺如何处置他的尸体。”
瞧着放置在床边的小几上的茶盏里的半盏温水,以及周围洒出的水,他眼眸一深,目光就不由在室内扫视一番,才对着侍卫抬手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是,萧公子。”
等侍卫们出去又关上门时,床底下的岳娇棠却是灵光一闪,想起了这位姓萧的公子的声音听着为什么熟悉了,可不就是她以前的熟人,萧邱!
“你是自己爬出来,还是我把你你拽出来?”
男子伸手敲了敲床边,声音里透着几分阴凉,这“拽”已经是他说的很温和了。
被发现的岳娇棠身体一僵,可却也只得乖乖爬出来,从地上起来,她拍拍身上的灰,看着男子一脸诧异的模样,她只笑笑,打招呼道:
“萧将军,好久不见啊!”
“岳小姐,不公主殿下,您怎么会在这?”萧邱皱眉,极为不解道,他想了一下,随即立马就道:“刚才那些侍卫抓的人是箐箐?”
看到女子脸上略显不好意思的笑,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后悔道:
“我就知道,让她去伺候您就不行,她那个性子,非得闯乱不可!”
“萧将军是担心她闯乱,还是担心我知道些什么?”
果真在她话音落下,男子的眼眸闪了闪,有些多少避重就轻道:
“公主,您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