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姐姐,我们就带他一起回去吧。”
方箐实在听不得这凄惨的哭声,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从身上找寻半响没找到半块手帕之类,她只好抬起自己的胳膊用衣袖给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僵硬的劝说道:
“你死不了,不要哭了。”
听到死字,抽搭哭泣的声顿了一下,随即哭的更大声,方箐瞬间束手无策,求助的看向岳娇棠。
而岳娇棠也扶额,面上表情微怔。
她对于哄孩子也毫无经验,只得将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取下,从里面取出几粒杏脯送到这脏兮兮的男娃面前:
“很甜,你吃了就不要哭了。”
正卖力于哭泣的小孩顿时僵住了。
他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看了看岳娇棠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庞,直对上一双温和充满柔光的眼眸,里面的温暖他曾感受过,他娘亲就一直这样看他。
他笨手笨脚的将杏脯接过,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了几颗,直吃的把自己都呛出声。
等侍卫把人带下去,方箐有些后怕的抹抹额头的冷汗,这哄小孩可比打仗杀人难多了!
“棠姐姐,我都知道了,世子爷似乎是不想让人带上这个孩子,我想着,咱们只有三辆马车,一个囚车,他坐在哪里都不合适,不如我带他骑马而行。”
岳娇棠点点头,可心底却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直到上了马车,她仍是有些忧心忡忡,而靠坐在马车里的男子懒懒的翻看着书卷,眸光扫了她一眼,就问道:“你是在为那个孩子担心?”
“他很可怜。”
岳娇棠说了一句,就扯着自己的衣袖有些纠结的蹙起眉头,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只是,这条路上人迹罕见,他一个孩子是怎么走到这里的,而且他怎么知道咱们是要回京陵城的?”
刚才那个孩子语气过分肯定,一上来就让她带着他一起回京陵!
“兄长,我是不是做错了?”想到这里,岳娇棠看向车厢里的男子,有几分不确定的问。
男子像是听到什么令他感到有趣的事一般,目光从书卷上移到她的脸上,勾唇缓缓笑了,他掀开车帘,正好可以看到方箐骑马带着那个孩子跟在马车旁。
“你觉得一个孩子和爷的这些下属相比如何?”
“兄长的这些下属武功当属一流。”她诚实道。
“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男子扬唇反问。
岳娇棠当即松了紧绷的心神,是啊,外面这些侍卫的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倒是她多虑了。
入夜,露宿在树林中,吃了一点烤肉,岳娇棠就合衣在马车里暂作休息,她睡的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可就在她要醒来的时候,身上突然多了一个手掌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安抚了她不安的情绪,随后她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的呼吸变得平稳的时候,男子这才轻轻起身从马车里下来。
火把高照,侍卫们都齐齐围成一圈,而站在中间的赫然是影头领长枫还有冬初俩以及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主子,还有一人跑了,方校尉和小冬大人去追了。”
冬初走到地上的那两具尸体上摸了摸,并没有摸到任何的令牌之类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马车上的人却是缓缓掀开,竹衣男子裹着厚厚的披风下来,带着书童走了过来。
“焘鬄,扯开他的衣裳。”
清冷的声音刚出声,就书童响亮的应了一声,上前蹲下身,扯开尸体的衣裳,就见古铜的胸口上赫然出现一朵奇异的黑色如同地狱之花的图案。
“他们被从小种下一种子母蛊,只要有此蛊在,他们就不可能生成背叛之心,而此图案平时不会显现,只有他们身死身体里的蛊虫也随之一同死亡的时候才会浮现在胸口之上,因此,此蛊被称为幽昙蛊,花盛开之日,就是他们死亡之时。”
众人皆面色凝重,赵熠却是沉着眼眸踱步到这具尸体前在火光下仔细看了看,就伸手朝一旁的冬初伸出手,后者立即心领神会将自己身上的佩剑送到男子手上。
接过剑,他就毫不犹豫的一刀从那朵美的诡异的花刺了下去,鲜血冒出的同时,有什么东西在他剑下无所遁形。
直到瞬息之后,一只白色沾着鲜红肉乎乎的小东西从他的剑尖上甩落到泥土上,他这才挑挑眉,看向一旁的裴秦:
“有一点你说错了,即便人死了,这蛊也不会立马死去,而是会将宿主的血肉一点点啃食殆尽,然后才会破体而出,寻找新的寄主。”
他剑上沾着鲜血,身上却是纤尘不见,脸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与他一较高下的意味,裴秦敛下眸,只赞了一句:“世子爷厉害。”
“那个地方出来的东西,还真是狠毒又恶心,都烧了吧。”
听到这话,冬初和长枫顿时领命,一人取火,一人取蛊,不过片刻就把地上的那两具尸体处理干净了。
“主子,这个孩子怎么办?”
长枫将想要趁乱差点跑了的孩子被他抓了回来的孩子揪到赵熠面前。
“说说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