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檀香似乎更浓郁了几分,她眨了眨眼,衣袖起落间,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
只要轻轻一下,划破他的脖颈或者刺穿他的胸膛,她的报仇目标就少一个。
似乎受到蛊惑一般,她不由得蹲下身高高举起匕首,额头的汗水簌簌直落。
她心头又涌起一股让她感到恐惧的感觉,仿佛那匕首就是一把罪恶之刃,她的眼前画面不停转换。
由最初岳府溺水,那种被水充斥周身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再到被岳娇莲设计中药,浑身难受到想要自残的痛苦,以及后来险些将赵彪砍杀时无处不在的血色……
一幕又一幕,那些片段反复出现在她面前,最后定格得竟是男子笑着看着她极为认真的说:
“你相信爷吗?”
相信吗?她还有相信的人吗?
岳娇棠唇角自嘲,可手中的匕首已经开始颤抖,直到再也拿不稳,哐当一声,匕首落地。
哐当的清脆声让她如梦初醒,她来不及想其他,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窗边那张桌案而去,上面摆放着很多东西文书折子,甚至还有很多打开看过还不曾销毁的信件。
里面肯定有她需要的东西!
她飞快的开始翻阅这些桌上的东西,一个接着一个,时间也在一点点流逝,可她想要找的东西却仍是只没找到。
正在她心头突然起了几分焦灼烦躁的时候,就听一个如深谷落清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你是在找这个吗?”
随即一个折子送到他的面前,女子愣了一下,看清折子尾端落下“李思”这个名字时,她眼睛顿时一亮,高兴点点头,接过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翻看起来。
折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内容也仅仅是针对他此行而来的事情所做的一些汇报,可岳娇棠却看的极为仔细,似乎要将每一个字都看进眼底,记在心中。
“你不惜给爷下药,就为了这份折子吗?”
寂静的书房,刚才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更多是无奈。
可刚被惊喜冲昏的头脑的女子此刻突然冷静下来了,只觉得这声音不亚于一盆冷水从她头顶浇下来,让瞬间如坠冰窖。
她缓缓转过身,就见男子手中转着一把匕首,正靠在桌案旁,她抬眼看去时,男子也正好斜眼看过来。
两人目光交接瞬间,男子眸色平静,而女子则是初现慌乱后才镇定下来。
“你没有昏迷,怎么会?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见我?难道你不怕我真的对你下手吗?”
岳娇棠蹙眉,似乎想不通,可事已至此,她也无话可说,脸上不曾有半分事情败露后的不安,反而满是坦然。
“我总归是没有几日可活了,就当是我求您,可不可以让我在临死之前再做一件事。”
“事情可以做,不过你的性命得留着,活到让爷真正感到厌烦才行。”
男子轻笑一声,答应的极为爽快,望着她的目光里不曾有半分责怪,只有满满的笑意。
这目光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她攥紧折子,心下又气又恼,气是气自己,明明他是杀害小五的凶手之一,可偏偏她却因为他曾经对自己的好,一再犹豫手软,恼的却是面前这个人,她越发看不懂他了。
他对自己越来越好,就让岳娇棠越来越不安,这种莫名其妙得好,就跟天上洁白却又虚无缥缈的云彩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飘散的无影无踪。
她不喜欢去猜,也不想再去猜他想做什么,而是挑明了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以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被人一再冒犯,绝大部分会恼羞成怒,将人杀了了事,面前这人更是,他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可实则手段很是雷厉风行,不然手下的那些将士又如何即便对她多有意见,可也都不敢公然说起这事。
“棠儿这是连自己兄长都不准备认了吗?”
男子似是不曾听到她的问话,反而对她的语气很是在意,皱起剑眉询问。
“从小五死去的那日起,你就不再是我兄长。”
女子敛下眼眸,声音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
“你知道这个身份有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又可知也是这个身份才保住你的性命。”
这些日子一直疲于应对李思等人,赵熠已经很是不耐其烦,此刻被女子这个近乎于捅他心窝的话让他终于将一直伪装的笑容彻底打破了。
“那又如何?我该对你感激涕零,毕竟你保住了我的性命,可是你又知不知道那是不是我所求的,小五,是我亲手所杀的……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他或许连自己因为什么而死也不知道……”
说着说着,女子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这是她一直都不敢去想的。
她不敢接近小五,面对他时也一直都是冷着脸,就怕有朝一日,因为自己和赵熠走近的缘故而给他招来杀生之祸,可却没想到,小五他本来就是岳氏的嫡子,他的身份早就注定了他所要遭遇的一切。
“你哭什么,爷不过是刺了他一剑,要不你也刺回来?”
女子如此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模样,终是让赵熠没忍住走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