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退下吧。”
卞王话音落下,候在一旁的高和和那个女侍卫恭敬的拱手退下。
大步进来的柳迟睿对卞王见礼后,也没有绕圈子,很是直接的就向卞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知道王爷您胸怀一颗仁慈的心,一定不忍有人死于自己的袖手旁观,求您赐我一颗化毒丹,不论您提出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都可以应下,柳公子倒是爽快,只是你有什么来换本王那无价的药。”
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眼眸半阖,如玉的面庞在月色下显得极为出尘,他的膝盖上盖着薄薄的毯子,双手就交叠放在膝盖上,声音很凉。
“王爷,我听说当年先王爷从吟月谷求来的化毒丹不少,我只求一颗,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
柳迟睿眼眸微暗,一番话已是他能放下面子的最大限度。
“柳公子,你看着本王这府里像是开慈善堂的吗?”
男子轻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直将柳迟睿说的面红耳赤,面容发窘。
他拱手吞吐道:
“只要您能把那化毒丹赐我一粒,我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这话让卞王大感意外,他抬起眼眸认真的打量他,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
“你是为了那位病重的岳四小姐前来求药?”
“是,表妹如今卧病在床,只有求得王爷您手中的药,方有痊愈的可能。”
“看不出,柳公子竟还是一个痴情种,倒是让本王颇为感动,说起来柳尚书几十年如一日的后院只有柳夫人一人,羡煞了多少京陵人氏,本王也不乏对其很是仰慕,只是一直难有机会得以与之相识。”
卞王掩唇咳嗽几声,话语仍是清清淡淡。
可柳迟睿虽说心下着急于为自己妹妹求药,可却仍不至于听不出他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这是欲让他搭线与他父亲“交好”。
可他父亲的主,他又如何能做得了,若是被他父亲知道了这件事,非生他的气不可,严重些,将他逐出府门也不是不可能。
“这……”
一时间,柳迟睿心下有些犹豫。
卞王看出他的犹豫,也不催促,只淡淡道:
“本王的药弥足珍贵,若是柳公子连这点小要求都难以答应于本王,本王很难看到你的诚意。”
犹豫再三,柳迟睿最终还是拱手道:
“还请王爷容我考虑一番。”
卞王自是应允。
等他离开之后,卞王叫来心腹,吩咐道:
“去查查那位岳府四小姐究竟得了什么病,竟是需要化毒丹才能续命。”
“是,主子。”
等心腹离去,卞王饮了一盏桌上的清酒,抬首望着天边那轮新月,眸色复杂叹道:
“也不知本王还能赏几载明月,饮几壶春露?”
“王爷,您竟是说笑了,您如此有福气,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女侍卫眼眸闪过一抹晦涩,忙笑着回道。
“笛若,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本王这副残破的身体到底如何,再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你不用欺骗本王了。”
“笛若不敢欺骗于王爷,在属下心目中,您就是可以长命百岁。”
女侍卫一脸认真,说完后,她才犹豫一会儿又严肃道:
“王爷,化毒丹,只剩下三枚了,您自己都不够,万不可将它送于旁人。”
“本王知道,虽然这世上的人和事很是无趣,可本王到底还想多饮几壶美酒,定不负笛若日复一日的念叨。”
执壶倒酒,月下酌酒的卞王,掀唇道。
这番调侃的话惹得笛若暗暗垂下了眼眸。
她一手攥紧了手身侧的长剑,剑鞘繁复的纹路深深印在她的手心。
……
小院中,岳娇棠本以为自己会日日深受蛊虫发作之痛,谁知两日过去,除了偶尔腹痛之外,那蛊毒竟是再未发作。
这让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在她卧病在床的几日,柳迟睿日日前来。
即便岳娇棠对他犹如对待陌生人的疏离,可他仍恍若不见,不停给她搜罗各种珍贵药材。
以至于很快小院中伺候的下人都看出柳迟睿对这位“娇柔多病”的岳四小姐有意。
时刻派人盯着这处小院子的岳娇莲,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气的当即拍了桌子:
“真是个狐媚子,见一个勾引一个!”
这要是让卞王知道她的“脾性”,又如何会对她多看一眼?
她这个妹妹,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
“娘娘,柳公子愿意和四小姐走得近,这对咱们也不是一件坏事,说到底,京陵城的柳尚书到底还是你们和岳四小姐的亲舅舅,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有这么一份情分在,总归是一件喜事。”
刘嬷嬷谄媚的奉上茶,舌如灿花一般说的动听的话。
岳娇莲将她说的话仔细想了一番,身上的怒气顿时渐散,涂了寇丹的手指指了一下柳嬷嬷,笑道:
“嬷嬷不愧是本宫的好嬷嬷,你说的不错,这柳迟睿虽说比不得他父亲老谋深算,可胜在对棠儿一腔赤诚,少年慕艾,最是痴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