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铮离开不久,就有人亲自来接岳娇棠离开。
到了岳府,任由她挑选院子居住,可岳娇棠喜欢安静,选了一座雅静的院子就住了进来。
隔日就有人给院子装上了匾额,上书的赫然是“回棠院”三个大字,同京陵岳府里,她住的院字的名字竟是一模一样。
岳娇棠看着那三个字,经常恍惚,心下闪过京陵岳府发生的种种。
眼前的安逸让她总觉得分外不真实。
即便同处一个府,她同自己的父亲也常见不到面,倒是岳明志整日赖在她这里,像她展示自己每日新学的剑式。
即便在岳娇棠看来,那近乎于毫无伤害力,可仍鼓励其有进步。
岳明志很是骄傲,直到一日,他浑身是伤、鼻青眼肿的爬回岳府门口,被下人手忙脚乱的抬回他的院中。
可因为岳铮不在,下人又不敢自作主张去请大夫,只得前来请示岳娇棠。
这倒是把岳娇棠惊了一下,她这个弟弟,虽说偶尔有些冲动,可人到底是机灵,加之有贵妃长姐和将军爹,卞地什么人敢打他?
难道……又是和六皇子起了冲突?
心下百转千回的岳娇棠,当即就让人去请了大夫,并且自己亲自赶去了他的院子。
刚进院子,就听屋里岳明志破口大骂,哐当哗啦破碎的破碎声响个不停,五六个丫鬟被撵了出来。
岳娇棠一抬手,示意他们离开,这让几位满眼憋泪的丫鬟们顿时如释重负,满脸感激的行礼后,就纷纷快步离去。
“滚,都滚出去,我要见我父亲,你们找人去……滚去找人……”
刚踏进门口,伴着怒声而来的一个茶盏摔在她的脚下,岳娇棠脚步一顿,眼皮略过地上的破盏,就抬脚跨过,裙摆小弧度的摆动的朝里走去。
“昨日还说自己武功天下第一的人,今日怎么被人揍成‘花猫’了?”
岳娇棠唇角扯笑的站在床前看着一听到她声音就飞快钻进被子里的人,心下有几分想笑。
现在才藏是不是有点晚,她早就都看到他那张模糊脸。
“你走。”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声音干巴巴的,透着几分干涩。
“姐姐又不笑话你,你躲被子里干什么,是想让大夫笑话你胆小吗?”
岳娇棠慢悠悠坐在床边,在她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还不停挪动身体的人瞬间不动了。
她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就伸手轻轻扯了一下被子。
果真里面的人没有死拽着,她很是轻松就把被子掀开了。
“来,给姐姐说说,因为什么,你又和六皇子干架了?”
岳娇棠笑盈盈的看着,这倒让岳明志愕然一下,他满脸不可思议,下意识问:
“你怎么知道是我把他揍了?”
这话刚一出口,他的脸上就浮现出几分懊恼的神情。
“不是你把他揍了,而是他把你揍了,旁人都说你我姐弟长的有几分相像,可如今你照照镜子,怕是爹爹回来,都都认不出你来。”
将桌上的铜镜递到岳明志面前,岳娇棠抬抬下颌,打趣道。
铜镜里的人,满脸黑青,充血又肿胀,已是很难辨清真正的五官,岂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只一眼,岳明志就把铜镜丢了出去,撇撇嘴,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
“我的脸只是看着吓人,他才惨呢,我可是踢了他的宝贝,那一脚,我敢保证,他不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绝对下不了床!”
岳娇棠:“……”
什么虎狼之词,小小年纪不学好!
岳娇棠一巴掌掌掴在他头上,继而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声音温柔至极的问:
“来,告诉姐姐,你因为什么和六皇子起了冲突?”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之姐姐你不需要知道。”
岳明志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具体因为什么事情。
“一次机会,说不说?”
岳娇棠松了手,从床边站起来,理了理衣袖,那模样,似乎他要是再有半分敷衍推脱,就立马转身走人。
岳明志有些慌了,只得急忙点点头,因着动作猛,牵扯到他的伤口,他疼的顿时龇牙咧嘴。
可这时,下人请的大夫到了,显然不是说事的好时候,岳娇棠给了他一个眼神,就礼貌将大夫请了进来。
等大夫给岳明志看完,留下外涂的药膏,以及一张药方后,岳娇棠让下人去熬药,而她自己则拿起那罐药。
边涂边问:“说吧,要是敢撒谎,这件事,爹爹那里你自己去说,看爹爹打不打断你的腿。”
对岳明志这个儿子,岳铮虽然很疼爱,一些小事任由他胡闹,可要是闹出的事情大了,打断腿可能也是极有可能的。
岳明志哼哼哧哧半天,只得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是六皇子他胡说八道,他说姐姐您……您要给卞王那个老东西当侧妃,是他先胡说八道,所以我这才动手的。”
一副自己没有错,是六皇子先挑衅,他只是防卫而已。
而岳娇棠早就在听到他说的前半句话时,手中的药膏就掉落到了地上,发出刺耳哐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