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院,东厢房。
如豆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生姿,一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一手不急不缓的扣在桌子上,眼眸低垂,似乎阖着。
可即便如此,仍让床边的老大夫紧张之下,额上冷汗簌簌直掉:
“大……大人,这位姑娘的身体,除了有些体寒,并无……并无大碍,只要老朽写一章祛寒的药方,按时……按时”
男子眼皮未撩的摆摆手,老大夫顿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让他离开的意思,哪还管开什么药方,忙连滚带跑就往屋外跑。
他的运气太差了,旁人躲在屋里都无事,他都躲在药铺的地下室,还是被叛军揪出,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仅仅被带来给一位姑娘看诊。
刚出房门,一把剑蓦地出现眼前,老大夫脸皮颤了颤,险险的后仰脖子,将剑拉远几分,只心惊胆战的求饶:
“大人,饶老朽一条命吧,老朽上有老,下有小,若老朽死了,一家老小可真的都活不了了。”
“老东西,别骗人了,你都要入土了,家里还能有老呢,你可听好了,今日看诊一事,你若向旁人透漏半分,小爷手中的剑,不论你在何处,随时都能取你性命。”
冬末将剑抖动几分,银光闪烁间,可见其锋之利,直吓得老大夫连连举手发誓保证,这才被人连推带拽的送回药铺。
女子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
可屋里仍是灯火通明,她睁开眼盯着那青色架子床顶,愣了半响没回过神。
最后还是男子手指叩在桌上嗒嗒嗒声让她回神。
顺着声音转头看去,就见摇曳的灯火下,男子垂眸敛目,白玉冠将他满头乌发束于脑后,轮廓分明的面容上的五官分外出色。
他的坐姿并不端正,向后懒懒靠着椅背,浑身透着一股慵懒,又夹杂着几分贵气。
“兄……兄长?”
看清灯火下人的模样,岳娇棠试探着小声叫了一声。
“嗯?”
男子似是出声回应了一声,可其中反问的意味太明显。
岳娇棠眼眸闪了闪,可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那半块熟悉的玉珏上,心下顿时安定几分。
她挣扎的爬起来,依靠在床头,双眼泪蒙蒙的看向男子:“兄长,棠儿真的很是想念你。”
“嗤,兄长?爷何时多了一个妹妹?”
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好听的笑话,勾唇笑了。
凉凉的目光落在床上女子身上,只让原本静静流泪的女子,瞬间噎了一下,吓的打了一个嗝。
“别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告诉爷,你到底是何人?”
起身来到床边,男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床上人意味不明道。
而他话音刚落,女子的身体就僵了一瞬,若不是男子目不转睛盯着她那漂亮又分外纤细仿佛随便一拧就能拧断的脖颈,倒是也不会察觉到。
传闻中的傻子,似乎不傻了!
呵,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