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荧已经很久没有喊过她,这么冷不防喊了一声,母女都有些怔忡。
许荧妈妈吸了吸鼻子,恢复了几分理智。
“我今天来,确实是来张术的,因为我们都被告了。当初他只是帮忙我们家,也被连累了。”许荧妈妈表情充满了歉疚:“别人要我们赔钱,一共就赚了十几万,要赔上百万。张术不让我告诉你,他说你好不容易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叫我不要打扰你。”
“许荧,我们到底,谁才是那个自私的人?”
……
***
杜霄等了许久,却只接到许荧一个电话通知。
她回去了。
杜霄拎着一袋食材,原本冰冻冰鲜的菜都恢复了常温,软趴趴,甚至滴着水。
杜霄的眉峰微微皱起,凝视着前方。
她的话,把杜霄重新拉回了好像剥皮割肉的那一天,她向他提出分手的那一天。
分手后,他痛苦到不想活下去的,那无数的夜晚,就这么排山倒海向他袭来。
胸口巨大的空洞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他不能就这样放她走。
这种直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
他拎着超市的购物袋往停车场走去,一边走一边给许荧打电话。
一个不接,他就打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电话接通。
“你在哪里?”杜霄努力冷静,压制着急促的呼吸。
听筒里只传来许荧微乎其微的呼吸声,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他却好像可以感觉到她的低落。
“不准走。”杜霄急切地说:“站在原地,我来接你。”
“杜霄。”电话那短终于传来许荧的声音,她情绪不好,说话带着轻颤:“让我自己想想吧,我脑子有点乱。”
杜霄直截了当地否决了许荧的提议:“到我身边来想。”
“杜霄……”
“你在哪里?”杜霄强势地说:“你不说,我就去你家,去你妈妈家,我把安城掀了。”
“不要。”
杜霄再次强势地问:“你在哪?”
半晌,许荧嗫嚅道:“我没走,还在你家。”
……
杜霄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匆忙从从电梯中出来,急促的脚步声让走廊的灯骤然亮了起来。
他一低头,就看到双手抱着胸,靠着墙壁站着的许荧。
她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看不清表情。衣袖拉扯,露出一小节手腕,交叠在一起,在宽松空挡的衣服下显得细瘦而娇弱。
“你这个女人。”
……
***
杜霄出现,开口喊的不是她的名字,也不是关切更不是问候。
而是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女人。”
许荧听不懂他的情绪。
许荧并没有走,她想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她甚至没有家可以回。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不被需要,平平淡淡的存在。
只有和杜霄在一起,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不论是被他爱着,还是被他恨着,她至少能感觉到那样强烈的联系。
她想走的,但她又回来了。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了?”杜霄气势汹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生气?”
他的话语里涌动复杂的情愫,好像有无数只手在抓挠着许荧的心脏。
空气中好像萦绕着似苦似甜似酸涩的因子,让许荧的胸口盛得满满的。
许荧咬了咬唇,眼眸垂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大腿上的裤子,面料都被她抓住了皱皱的痕迹。
“我……”
许荧的话都被杜霄的唇堵住了。
他熟练地开了门,然后急切地把她推了进去,脚下一勾,门砰地一声关上。
他又迫不及待地吻在了她的唇上,像一团火焰,却又温柔得凌迟。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又似千百只虫子在啃食她的理智。
他将她抵在门上,将她禁锢在小小的范围里。
“不要让我产生你不需要我的感觉。”他别扭又固执地看着她。
许荧抬着头看着那双有故事的眼睛,脑中闪过了与杜霄的一切一切。
她为什么要考虑所有人的感受?
她为什么要做那么好的人?
她本来就不好。
她踮起脚,勾住杜霄的脖子。
她说:“你要我吗?杜霄?”
身体的曲线紧紧地贴着他的。
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是要楔在一起的。
他被她突然的撩拨,勾得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是我理解的意思吗?”不等许荧回答,他又说:“不是也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