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夏天再来时, 已经又过了三个月。
阳光炽烈,蝉鸣聒噪。
先前,陆晚星抑郁沉默地度过了那段时间, 有精力去考虑腺体手术的事情。
搬走之后, 又相于到了一个完全有自己的alpha信息素的空间, 照理来说,是不行的。
沈和微去找他的次,都是送信息素。
正月,沈和微在医院采集的腺体细胞培养得很功, 也如愿得到了足量的信息素。
陆晚星做手术, 医院把封入了类似扩散器的容器,一支能管一个月的用。
沈和微分次送,就见了陆晚星。
沈文华大概知道了他们分居的事, 但应该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给陆晚星打过电话,约陆晚星逛街, 最后真的是逛街, 有余问陆晚星什么问题。
陆晚星看得出来, 沈文华挺伤心的, 单纯因为他跟沈和微闹矛盾就也再怎么联系沈文华这码事。
他又一次感觉, 沈文华是真的挺可爱的, 有种不冒傻气的可爱, 简单,随『性』。
陆晚星肯承认,他羡慕沈文华的『性』格, 那是有被迫低过一天头才能养的从容。
他认识丁凡惠的那十几年,可能丁凡惠有活过这状态的一天。
从那次开始,他跟沈文华恢复了联系。
像以前他跟沈和微还同住一间屋檐下, 维持着婚姻关系时那。
他们常常互发消息,从冷笑话到时事新闻,无所不谈,发现新的甜品店,也会立刻相约一去品尝。
就在见沈和微第的前不久,沈文华约陆晚星逛画展,一个近几年声名大噪的油画家,画展办得很功,从捧场的各界人士,到权威纸媒报道,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陆晚星实地去看,也感到震撼。
他意识到,自己对画的欣赏与喜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全是高那年转艺术生时对丁凡惠的满腔愧疚。
他习惯在自己的画中寄托感情,别人的颜『色』与线条,也开始比文字或声音更能引发他的共感。
画画逐渐在他身上私人化,变了陆晚星的一分,而不是为了“延续”丁凡惠的生命。
陆晚星跟沈文华在那个画展停留了很长时间,临走时,沈文华依然察觉到陆晚星的依依不舍,既是鼓励,也是安慰道:“你还年轻,奋斗的日子还有着呢。”
陆晚星点点头,也对着沈文华笑了。
沈文华有犹豫久,语气很自然地问陆晚星:“你跟和微,吵架了?”
陆晚星想了想,说:“也不算吵架。”
原本已经决定好,无论如何,会体维持下去的婚姻,体存在了不到年,本来就是商业联姻,陆晚星对沈文华,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但肯定是他不好。”
沈文华挽着陆晚星的胳膊,从画展出去以后,个人有急着回去,一沿着江边走:“说到底,你们就是还年轻着呢,他又是那种『性』格,磕磕碰碰,是难免的。”
“我跟你说心话,你们那么久都闹过矛盾,我还觉得奇怪。个人在一嘛,哪有不闹矛盾的呢。”
“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才有闹矛盾的机会。”
沈文华说得是对的。
陆晚星跟沈和微刚结婚的时候,对彼此来说,那状态与陌生人真的差不。
随着伤痕累累的过去渐渐揭开,看似认清了一些事,也让个人不得不拉开一些距离。
至少,陆晚星不再能装作什么事都发生过地轰炸沈和微的微信了。
有时他觉得,这对他跟沈和微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有时候,陆晚星又会想,像刚结婚时那过下去,又有什么不可?
陆晚星本就无意去翻旧账,还省了让个人全都压抑的痛苦。
可能是因为他在这天想到了丁凡惠,而且在想到丁凡惠的时候,内心第一次不是有愧疚不解和逃避。
他感到共感,因画而的共感。
画变了陆晚星的私人的一分,就好像他才拥有了自己的生活。
他不是丁凡惠的拖累,陆悉厌恶又想靠近的人,沈和微爱上又想推开的人。
他是陆晚星,他的笔,画的是他自己。
所以他第一次有了不被阴云笼罩的感觉。
从那个小医院的医生告诉他,胚胎“不在了”以后,第一次脱离了紧紧跟随的雨云,晒到一次阳。
与沈和微的第次见,是在画展过几天,在一天的傍晚。
虽然暑热还在,空气干燥,送来的晚风,又带着微微的凉意,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间。
时间不早不晚,沈和微一问,陆晚星也还吃饭,试探『性』约他一,陆晚星有拒绝。
到附近的茶餐厅坐下,等餐的时间不算久,除了偶尔递纸巾和刀叉,个人什么交流。
吃完后,陆晚星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坐下以后,对沈和微说:“我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做手术吗?”
上次的信息素,因为陆晚星独居的这段时间,已经用掉了,做手术,代表沈和微还需重新采集腺体细胞。
但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