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华甚至会怀疑,陆晚星在沈和微摆出冷脸的时候敢不敢说话。
之前,沈家对沈和微的婚事变动讨论最多、声音最杂的时候,沈文华终于坐不住,当不了闲人,去问沈和微本人的意见。
沈和微只说:“是他也好。”
沈文华大概明白沈和微的意思:陆悉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不评价好坏,单说他直来直去的行事风格,确实有出错的风险,是这一秒少爷不高兴,不会忍到下一秒的『性』格。
虽说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好的,但在感情当中,沈和微不会是那种春风化雨的人,沈文华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陆悉家里对陆悉又是全然放纵的态度。
让这两个人去互相磨合,不如直接塞个受气包给沈和微,虽然说不太人道,但道理就是这样。
所以,相比之下,陆晚星从各方面来说,就都还好。
加上从订婚至今,两家合作的项目推进得有条不紊,也许是陆泽荣对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感到理亏,所以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条款上,还会主动做点让步。
只看结果的话,的确“是他也好”。
也是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沈文华才知道,陆晚星的母亲几年前就没了。
那个女人在这个圈子里其实没有陆晚星受到的关注多。
或者说,她之所以还存在在讨论范围内,也是因为当初陆泽荣不知道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把她给标记了。
将被标记过的omega强行带离她的alpha身边,和慢『性』杀人差不多,事关『性』命,这是连文盲也知道的生理常识。
可是隔着深深的阶层,即便同为omega,也不存在多少共情。
十几年前,大家会心照不宣的一桩热闹事,就是陆泽荣出于人道主义,不得不维持着与另外一个婚姻之外的omega的碰面。
只是同处一间屋檐下,什么都不做,也足够恶心人了。
陆悉的母亲也自此断绝了大多数太太们之间的往来。
不过,再大的新闻,都有过去的时候。陆家的人对此讳莫如深,外人倒也不会非要去探究其中细节。
沈文华只是意识到,那么这几年,没有待在陆家的陆晚星,实际上是一个人在生活。
他那时候该还没有上大学,一个孩子是怎样生存的,说来应该就是艰辛两个字。
沈和微的外公沈兆岭当然也想到了这茬。
他年纪大了,思想更保守,这种事听都不愿意听,说句现在已经没用的话:沈和微肯跟陆晚星结婚,他都很不赞成。
只不过他也很有自知之明,退了就是退了,既然沈和微跟沈文华都认为这样没什么坏处,那就随他们去吧。
一天,在沈家陪沈和微的外公吃饭,桌上没外人,沈文华不免说些家常,又提到这个。
沈兆岭“哼”了声,评价陆泽荣:“为人夫为人父,没有一样合格。”
很早以前,陆家有意撮合沈文华跟陆泽荣,那时候沈兆岭就看不上他。
想不到两家竟然就是有根红线,子女没结成,还结到了孙辈。
沈兆岭问陆晚星:“晚星想过没有,打算做点什么?”
这话沈文华也问过,陆晚星说:“这段时间在画儿童画册,快要交稿了,等身体好一点,打算接着上学。”
陆晚星的信息素有点问题,去婚检前自己提过,沈文华她们都知道。
沈兆岭没有挑错,点头说:“年轻人,有点事做还好。”
沈和微没赶上吃饭,到家时,沈兆岭已经上楼了。
沈文华也不在,一楼不见一个人,只亮着两盏壁灯。
沈和微在客用的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看见坐在窗边,趴桌上睡着了的陆晚星。
沈和微站了很短的时间,但陆晚星似乎有所察觉,慢慢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问沈和微:“你回来了,吃过饭没有。”
沈和微说吃过了,然后就打算上楼。
陆晚星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还没太睡醒的样子,靠得很近,不知是想握沈和微的手,还是搂沈和微的胳膊,总之都被沈和微避开了。
他们有过很亲密的一段时间,陆晚星其实不太怕他,以前被甩了以后都敢追着他跑,看他很不高兴才会收敛一点。
两个人前后脚进了卧室,陆晚星已经洗过澡,盘腿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和微换衣服。
等沈和微也洗完澡上了床,陆晚星就在被子底下去碰他的手。
这一次成功了,接着被沈和微反握住,往身前带了一把,两个人就靠在了一起。
沈和微的另一只手从陆晚星的睡衣下摆伸进去,陆晚星还搂着他的脖子挺了挺腰,方便他动作。
没动几下,陆晚星接连叫了两遍沈和微的名字,沈和微以为他不舒服,强忍着停了片刻,起身去看他。
结果陆晚星脸还红着,腿圈在他腰上,上半身的睡衣一团『乱』,要脱不脱地挂着,嘴里说的却是:“你把我微信加回来嘛。”
他跟别人说话都不是这样的语调,没有刻意加工过的很自然的撒娇,也不管沈和微因此而面『色』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