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碰当康的耳朵,鸟类的脸看不出太多表情,可是从微微颤动的翅膀上便能看得出它现在的欢喜。
而琲琲并未注意到它们的亲密,心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实在是不知道当外门弟子有什么用处。”
当康立刻回道:“可以修道,可以当神仙!难道你不喜欢当神仙吗?可以飞诶,我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和鹤鹤一起飞!”
仙鹤着实没想到小家伙努力学习想要化形的动力是自己,微微一愣,然后就又抖了抖翅膀,幅度比刚刚还要大些。
琲琲则是嘟囔:“我没想那么多,要是能成仙我也乐意,可也太过辛苦了……”
当康好奇:“苦在哪里?”
琲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要背书,要写字,还要考试!”她摇摇头,“思来想去还是当灵兽自在。”
结果当康不仅没有对她表情同情,反而好奇:“就这?”
“……这些还不够吗?”
“不够呀,你会算圆的面积吗?你会做鸡兔同笼吗?你想当回鱼,那你知道你在河里的时候,顺流和逆流的速度不一样,同样的距离需要多少时间吗?”
琲琲:……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当康就已经吭哧吭哧地拖出了自己的作业本,用小蹄子翻开,一个个指给琲琲看:“这些都是我昨天的作业,”重点拍了拍最下面的小红花,“陆夫子夸我写得好呢。”
琲琲愣愣地看着本子上的东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为什么每个字都认识,合起来就看不懂了?
她突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想,颤着声音问道:“你不是灵兽吗?为什么也要学这个?”
然后就对上了当康肉嘟嘟的笑脸:“在云清宗,不分物种,这些都是要学的呢。”
琲琲:……
“陆离夫子亲自授课,你要是想当灵兽就得来插班,可能跟不上进度,也没关系,我把我的笔记借给你,之前东笙抄了二十遍就会了,你肯定也能行!我最喜欢帮助同学了!”
琲琲:…………
于是,半个时辰后,琲琲就重新出现在了景言面前。
年轻男子先是一惊,然后眼中就有喜色一闪而过,可很快就平静下来,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回来了。”
琲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现原形,轻轻拽住景言的袖口,小声道:“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修炼,认真读书,安心当外门弟子。”
景言很是惊讶:“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这般积极?”
琲琲沉默片刻,才终于忍不住,又一次鼓起脸,欲哭无泪道:“我突然发现,在云清宗,当外门弟子才是最轻松的!”
当灵兽太难了!她做不到,她再也回不去了!呜哇!
她这就去山底下等着捡人!
不过,即使琲琲下定决心,机会却不是说来就来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奔赴山崖,却见云巅已经空了。
原本此时早就该在上面打坐修炼的几人此时均在剑冢之中,表情郑重,目光谨慎,全都朝着路两边的各色兵刃看去,生怕错过了什么。
而在他们进来前,风鸾曾叮嘱:“剑冢虽叫剑冢,但其中不只有剑这一种兵刃。称为剑,只是取其直且韧的含义,而剑冢之中诸多兵刃各不相同,你们在选它们,它们也在选你们,只有彼此认同才能并肩而行,接下去务必小心仔细,莫要强求。”
随后,风鸾便去往了铸剑台处等待,众弟子则是四散在剑冢之中,认真寻觅命中注定的那把兵刃,每个都格外谨慎,哪怕是最跳脱的水湄儿都面容沉静,神经紧绷,无暇多做停留。
除了青梧。
此时的半妖少年正站在一个不起眼的暗处,身后是坚硬石壁,面前是一片剑林。
他有心离开,但手脚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似的,根本动弹不得。
这让半妖少年有些惊慌,开口便要呼喊。
结果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小子,收声,我是来帮你的。”
青梧眨眨眼,诧异地朝着四周围看去,却不见任何人影,这让他十分慌张:“你,你是谁?”
下一秒,便看到有一把长剑缓缓浮现在了青梧面前。
这是一把看似十分普通的剑。
既没有特殊造型,也没有宝石镶嵌,甚至连剑身都算不上寒光凛冽,反倒有些暗沉。
可是剑身上缠绕着的黑气却是分外明显,哪怕青梧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依然本能地感觉到不适,努力仰着身子想要躲远一些,口中喃喃:“你是剑呀,怎么会讲话?”
然后便听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剑灵,已在这里等待了百年时光,只为等到一个有缘人,小子,你运气不错,以后我便是你的本命飞剑。”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十分自信,毕竟自己是一把已经有了剑灵的飞剑,只要是修士便不会轻易错过。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个寻常道修,而是个刚学说话不过数月的半妖少年。
换言之,剑灵的话他根本没听懂。
青梧只能从其中寻找到几个关键字,大概猜测了一下:“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