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如今见到真容,竟是如此盛景!
而这一切原本就是风鸾看惯了的景色,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只是眉宇间带了些许怀念,语气也变得轻缓:“天阴灯虽不是我宗所做,但在宗门内年深日久,大抵也熟悉了宗门的一切,所造出的阵法会参照我宗并不奇怪。”
随后,风鸾抬头看向了云巅。
与现如今单薄缥缈的云雾不同,那时候的云巅是由片片祥云组成,只用看的便知道其中定然灵力充足。
这一刻,七川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家师叔祖执着于让弟子们去云巅修炼。
因为原本那里就是灵气汇聚之地,自然是修炼的不二之选。
但越这么想,七川就越难过。
他无法想象当自家师叔祖闭关而出后,看到云清宗从这般仙境落到了杂草丛生时该是的何等心境。
许多时候,比起从零开始,要亲手将从辉煌跌落的宗门重新复兴要更加艰难。
于是七川嘴唇动了动,有许多话想说,最终只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风鸾闻言,便把视线从云巅拉回,转而看向他,第一句话便是:“为何道歉?难道你又看到了以前认识的好朋友?”
七川:……
云玉茗:呵。
感觉到自家云师妹重新变得冷厉的视线,七川急忙撇清自己:“没有没有,这次真没有!”
云玉茗眼睛微眯,在盘算着,这次没有,哪次有了?
而风鸾见他惊慌,便安抚道:“那你且说说所为何事?”
七川被这么一打岔,刚刚悲伤复杂的情绪已经消散不少,就是声音还有些黯然:“我作为云清宗弟子,没有守好宗门,着实是我的不是。”
风鸾却道:“宗门会落到如此,一要怪魔修袭扰,二要怪歹人作恶,三要怪反叛者众,如何怪得到你头上?硬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
七川微愣:“……啊?”
风鸾嘴角微翘,难得露出了个笑,轻抚他的发顶道:“若不是你守着宗门,只怕我宗连起复的机会都没有,我自然是要谢你的。”
七川越听脸越红,到后面就差把脸埋进自己的胸口了。
风鸾却没有丝毫夸张,句句发自本心。
于她而言,云清宗过往如何终究是过往,哪怕如今眼前是旧日重现,她也没有太多触动。
抱着必死之心闭关,能活着出来已经是天道垂怜。
比起这些明面上的美景,她更希望能早早唤醒闭关中的同门。
那才是云清宗真正的财富。
而就在此时,金羽十六旗再次有光芒浮现。
风鸾便收敛心神,带着众人一道在旗子的指引下直直的朝着云巅而去。
很快,便看到在云巅之上已经有了数道身影。
正是上虚宗众弟子。
但是人数比起之前所见的要少了很多。
而在他们中间,便是巫仪阳。
相较于风鸾等人的一片坦途,率先进来的巫仪阳显然吃到了不少苦头,身上的衣衫散乱,衣角也有撕扯痕迹。
但他脸上却丝毫不见狼狈,反倒是有着兴奋的潮红。
而被他死死“抓”住举在半空中挣扎的便是李舒安。
或者说,是曾经叫李舒安的鬼。
他的模样既不像是怨鬼那样惨烈,也不是厉鬼那般残缺,虽然完整,却颇为模糊,还带着明显的黑气,十分符合凡间界对于鬼怪的描述。
这让七川有些不解:“他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回答他的是一直闭口不言的空谷仙子:“鬼怪各有形状,若是为恶过多,死后便会为恶鬼,不经历磨难便无法转世投胎。”
而如今,李舒安显然连经历磨难这一步恐怕都触及不到了。
他无暇去管旁人,只死盯着巫仪阳,开口便是凄厉叫声:“你明明答应我……啊!”
巫仪阳控制着手上法器,将恶鬼压制得更紧,明明下手狠辣,口中却依然是轻叹般的声音:“我只答应给你一个去处,但具体如何却从未许诺。”
事到如今,李舒安那里不知自己是被骗了。
鬼体被压制,魂魄中的尖锐刺痛反倒让他无比清醒。
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想他这一辈子,处处都精明算计,小时候能为了一块饼子就把秋忱往山下推,长大后想要入修真界便杀死了妩娘,结果最后竟是轻信了巫仪阳的贤名,被对方轻而易举的骗入陷阱。
谁能想到,看上去洒脱豪爽的巫仪阳居然是个比自己还厉害的骗子!
可是李舒安想不通,他不明白,自己分明将一切都计算好了,到底哪里错了……
而在被巫仪阳用法宝压制之前,他似有所感,奋力回头看向了刚刚来到云巅的那些人。
然后定定地对上了秋忱。
曾经会乖巧依赖喊他栓子哥的少年,如今正紧紧依在红衣女修身边,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此情此景,李舒安终究没有忍住,两道血泪从李舒安眼眶中奔涌而出。
见此情景,系统也不由得有些意动:【这人……我是说,这鬼似乎是后悔了吧?】
作为唯一能听到系统言语的风鸾,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