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玉门关外,狼烟四起,杀声震天。
可是,这与中土有什么关系呢?
一座玉门关,隔绝了中土与西域的联系,超过一半以上的凡人,对这一场战争是抱有乐观的态度的。
他们觉得,十年前既然能在鹰嘴崖打败天界大军,御敌在国门之外。
十年后的今天,人间依旧可以取得胜利。
毕竟,玉门关是万年雄关,被誉为天下第一军事要塞。
而当年的鹰嘴崖,只是大半年的时间里,仓促布置的要塞,其坚固程度,远远不及玉门关。
既然鹰嘴崖都变成了敌人的坟墓,玉门关又有何难?
这种乐观的思想,如果是一群人存在也就罢了,偏偏的超过五成以上的凡人,都抱有这种思想,甚至还有一些领兵的大将与士兵。
这就相当危险了。
这些年来,朝廷为应对第二波浩劫的来临,做足了准备,几乎各行各业,都是在为这一场浩劫服务的。
从战斗人员,非战斗人员,预备役人员,娘子军,娃娃军,各地城防军,府兵……都已经形成了固有的体系。
粮食,军事物资等,也都准备的十分充分。
刚刚交战数日,中土朝廷在各方面,都有条不紊的调度着,不像十年前,得知浩劫之门出现在南疆之时,朝廷立刻从几万里调集大军驰援南部战场,最多时,一天颁布了十几道征兵令,征粮令。
安稳的中土,最容易让人懈怠。
现在中土大部分的留守百姓,最大的生活乐趣,竟然是在看朝廷下发的邸报。
然后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一下西域的战事,龙门的战事,红羽军那群娘们能坚守几天,叶小川到底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他们很少注意到,几日的交战,人间骑兵战死超过两百万。
也很少注意到,今夜在龙门南部的荒原上,两百多万凡人,在用血肉之躯,在抵挡恐怖的暴风军团,只为给余下的百多万骑兵,争取几个时辰集结的时间。
战争是残酷的,尤其是浩劫战争,更是前所未有的残酷。
但是,战争似乎离中土的百姓实在太遥远了。
他们并没有因为浩劫的来临,而过度的担忧。
还是有人在担忧的。
一老,一少。
老人一边啃着硬邦邦的锅盔,一边仰头看着夜幕苍穹,胖脸上的皱纹紧紧的绷着,眼中都是忧虑之色。
年少的是女子,也在啃着锅盔,姿势与身边的老人一样。
老人在为天下芸芸众生而担忧。
少女则是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她只是在为她的男人在担忧。
至于那头肥硕的大猫熊,就令人羡慕了,它不是人类,思想没那么的复杂,将锅盔嚼的喀吧喀吧的,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元小楼吃了几口的锅盔,觉得没胃口,就将锅盔丢给了饭桶。
然后道:“爷爷……爷爷……”
她叫了好几声,说书老人才回过神来。
他道:“臭丫头,大晚上的,你瞎叫什么,这荒郊野岭的,要是引来了野兽,可如何是好?”
元小楼道:“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野兽,连只兔子都没有,顶多只有拦路打劫的强盗。”
说书老人眼珠子一瞪,道:“纵然引不来野兽,引来一些强盗,那也不行啊,你爷爷我好不容易攒了点银子,被抢了去,可如何是好?”
元小楼瞥着嘴,心想,自己长生境界的修为,别说是山野里的强盗了,就算是遇到修真高手,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啊。
若是平时,她还会和爷爷斗嘴几句,现在她心情不好,知道爷爷的心情也不好,也就没心思与爷爷斗嘴了。
道:“爷爷,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也在担心夫君?”
说书老人怪眼一翻,道:“谁有空担心他啊,爷爷我乃是心怀天下苍生的世外高人,心中忧虑的是整个人间,可不是一两个人。”
元小楼诧异的道:“爷爷,现在这人间不是挺好的吗,咱们一路走来,路过的那些村镇,百姓们都没有什么骚乱啊,整个中土的气氛,还是比较平静的。”
说书老人叹息一声,道:“就是因为气氛平静,爷爷才担心啊。
想想十年前,浩劫初临,整个人间如绷紧的弓弦,书生弃笔从戎者不计其数。
可是现在呢,人间太平静了,似乎这场浩劫与他们没有关系似得。
纵然朝廷每天都在强调浩劫的可怕,可是人间的百姓,却不把朝廷的话放在心上。
以至于现在,为中土守护西大门,正在与敌人殊死拼死的,是来自昆仑仙境的红羽军,还是一群女人……”
元小楼有些奇怪,道:“爷爷,中土平静难道不好吗?”
说书老人道:“当然不好,浩劫主要是针对中土的,中土的百姓,占据了整个人间百姓的十之八九。
如果中土的百姓无法意识到眼下的这场浩劫有多可怕,人间可就危险了。
其实,天女国与叶小子,之所以一定要在龙门打一仗,就是要唤醒人间百姓心中的危机感,激发人间将士们的士气。
可惜啊,从目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