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小鱼将元小楼引进祖师祠堂,不知道为什么,元小楼竟然没有拒绝,似乎这位分不清是男还是女的耄耋老人说的每一个字,都给她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她在苍云的这几个月,来过后山几次,曾经见过坐落在后山山腰的这座古老的大屋,但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从没有进来过。
看到满屋子里摆满的神位灵牌,她似乎有些害怕,不敢多看。
“姑娘,请喝茶。
南疆产的黑茶,口味苦,不知道你们年轻人能不能喝的惯。”
妖小鱼枯槁的双手,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黑瓷茶碗,递到了元小楼的面前。
元小楼回过神来,接过黑瓷茶碗,低声道:“谢谢你。”
妖小鱼咧嘴笑了笑,只是她苍老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一笑起来,那缺斤少两的黄牙别提有多诡异了。
她道:“姑娘别害怕,这儿没什么可怕的。
人世间真正可怕不是这些灵位,而是人心啊。”
元小楼觉得这个老人说话很深奥,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可是,在元小楼的眼中,这位老人生命力微弱,气息浓重,完全就是一位行将朽木、油尽灯枯的老人,除了年纪很大很大之外,她真的无法从老人的样貌上看出一点端倪。
妖小鱼让元小楼坐在神案前的蒲团上,自己则是拿着一根燃烧的蜡烛,将两旁木架子上一些熄灭的白色油蜡再度点燃。
她的动作很慢,元小楼则就是盘膝坐在那里,捧着热茶碗,怔怔的看着眼前忙碌的老人。
好一会儿,正在点蜡的妖小鱼忽然开口。
她先是笑了几声,然后用一种嚼蜡般的声音,阴恻恻的道:“姑娘,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元小楼道:“老人家,我们以前见过?”
妖小鱼道:“最近两个月,一直有一位黑衣女子出现在后山,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位黑衣人便是姑娘吧。”
元小楼的表情一僵,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妖小鱼道:“哦,早在数十年前,你曾经来过苍云一次,是跟随千面门的门主班媚儿一起过来的,那个时候你年纪很小,和一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少年,曾经从这祠堂外路过,那个少年是元少钦,而你就是他的姐姐元小楼吧。”
元小楼猛然站起来,面露惊骇。
妖小鱼点燃了最后一根熄灭的蜡烛,转头看了一眼元小楼,道:“你不必这么惊讶,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你易了容,但你身上的那股气息是改变不了的。
老婆子我虽然老眼昏花,但却能嗅出一般人嗅不出来的气息。
你放心吧,我不是苍云门的人,外面的小七与鬼丫也不是,我对千面门与苍云门之间的恩恩怨怨,毫无兴趣。”
元小楼渐渐的镇定下来,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短短一个时辰内,竟然被叶小川与这位老人家先后道破身份。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猴子,被人耍着玩。
她缓缓的道:“前辈,您不是苍云门的人?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在苍云门的祖师祠堂?”
妖小鱼笑道:“我就是一个看守祠堂的老仆役罢了。
小楼姑娘,在竹林外叶小川没有杀你,你为什么没有离开苍云,难道你还幻想着救出秦明月与那些千面门的余孽吗?”
元小楼盯着妖小鱼浑浊的眼眸,道:“你听到了我和叶公子的对话?”
妖小鱼道:“老婆子我除了嗅觉比较好,这听力也不差,竹林入口就在祠堂北面三里外,不算远,夜深人静两个人在竹林入口说话,老婆子还是能听见的。
小楼姑娘,叶小川放你一条生路,你应该珍惜,幸亏你昨天晚上遇到的是叶小川,若是其他苍云高手,你这条小命儿可就难保喽。
既然你的身份已经曝光,就应该立刻远遁千里,怎么还在后山晃悠,还被外面那两个丫头给捡了回来。”
元小楼从妖小鱼的眼眸中看出这个老人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敌意,心中稍安。
听了妖小鱼的话,元小楼眼泪又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
她有些怅然的道:“我也想走,可我想不出还能去哪里。
千面门没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我……”“哎。”
妖小鱼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了元小楼手中捧着的黑瓷茶碗,道:“人类之所以能凌驾在众生之上,就是因为人有感情,不论亲人做了多么大的错事,亲人终究是亲人,这份情感是难以割舍放下的。
你并不是一个恶人,否则叶小川不会放你离开的。
你若没地方去,那这段时间就待在这里吧,在这里,我能保你一条命。”
天山,缥缈峰。
缥缈阁关少琴现在已经开始厉兵秣马了,后天就是人间会盟的首日,天山一系的各路人马,此刻已经聚集在天山脚下。
人数并不算太多,比起数月前七星山大战时要少很多,主要原因是昆仑仙境的出现,打破了人间修真界微妙的格局,让垂死挣扎的玄天宗,竟然抱上了昆仑仙境的这条大腿。
曾经投靠缥缈阁的十几个昆仑一系的门派,都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