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3)

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妙——好像是自己提到了那位传胪公,儿子立马就跪下了。别不是,和那位叫成方的传胪公有关吧?

谁知道担心什么来什么,下一刻,就听周秉林道:

“就是事关那位传胪公……不瞒父亲,虞姑娘之前是,成家媳……”

“你说什么?”这下不止周青甫,就是周秉元也吓了一跳,“虞姑娘是成家媳?”

却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

“虞姑娘的夫家,和成方同宗?”

“不是……正是成方本人。”

“胡闹!”周青甫脸色顿时变了,“跪下!”

都说宁拆千座庙,不拆一桩婚,更别说,对方还是新科进士、圣上钦点的传胪。说句不好听的,未来发展得好,成方说不定还有封侯拜相的可能。

当然,周青甫倒也不是怕事的人。真是成方对儿子动了坏心思,他也不介意和对方对上。可现在看来,分明是儿子贪图这盆重瓣牡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歹毒法子,硬生生拆散了人家夫妻!

一时又气又怒又失望至极:

“孽障!我之前怎么教你的?都说盗亦有道,更别说咱们周家,世代仁义。即便是一般行商之人,也都知道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字!”

结果儿子竟然如此利欲熏心,为了一盆重瓣牡丹不择手段!

“爹,你别急,说不得弟弟有不得已的苦衷!”看周青甫暴怒的模样,周秉元也吓了一跳,忙朝着周秉林道,“二弟你快跟爹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秉林正要回答,外面有丫鬟的声音传来:

“二少爷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爹,您稍等。”周秉林抹了把脸,顾不得多说,忙从地上站起来,又很快回转。

只是这次手里,却是多了个东西。

回到房间,再次跪下,伸出手来,掌心里可不正正躺了个香囊?

“香囊?”周秉元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摸向自己胸前——

他幼时多病,母亲就把这个外祖父赐予的香囊送给了他。

这些年来,他一直贴身携带,除了沐浴时,从不曾须臾离身,如何却到了弟弟的手里?

等瞧见周秉元从怀里拽出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香囊,周秉林也傻了眼:

“怎么会!”

到了这会儿,周青甫也意识到不对:

“这香囊,和那位虞姑娘有关?”

“这就是虞姑娘的。”周秉林也糊涂了,“之前见着时,我还以为就是大哥那只……”

实在是这只香囊,怎么看怎么和大哥的一模一样!

下意识的用手搓了搓,惊道:

“不对啊,分明材质也和大哥身上这只一模一样!”

就是怕认错,才让伺候的丫鬟,趁虞秀秀沐浴时,把香囊拿过来。可现在瞧着,他分明没有判断错——

自成五彩之色之外,又冬暖夏凉,分明和大哥的香囊一般无二。

这样的香囊,统共也就没几只。是外祖父当年救下一位异人后得的赠礼。据说是一种世所罕见的天蚕丝,不独对佩戴者身体大有裨益,尤其利于保存种子。

外祖父得了后,视若至宝,除了给了自己膝下三个孩子之外,还有两只,给了卢家宗族族长和宗子各一个。

难不成除了卢家人外,这世上还有其他人也有同样的香囊?

那边周秉元已经拿过香囊,拿来在掌心处轻轻揉搓片刻,随即捏着香囊顶部那里轻轻来回抖动,不片刻,顶部就就有一道缝隙绽开。

周秉元捏住底部,小心的翻过来,正露出最底下一个米粒大小、花瓣形状的“菀”字,一时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周青甫:

“这是……这是姨母的那只香囊!”

当初那块布帛,外祖父请的是苏绣高手裁制,每个人的香囊内都绣有各自的名字。

他母亲名“芸娘”,香囊里可不有个“芸”字?

至于姨母卢菀娘,可不就是这个“菀”字?

再三确定后,周秉元最后笃定,这香囊,确然就是姨母那只无疑:

“怎么可能?”

“当初母亲跟我提起,说是,姨母的香囊是给了表妹的……”

和世人重男轻女不同,姨母每每说女人在这世上活得更艰难,对唯一的女儿极为怜惜之下,竟是没把香囊送给儿子,而是给了唯一的女儿。

而周秉元口中的表妹,自然就是现在名满京城那位虞家大小姐了。

如何这香囊,竟然会落到偏僻之地,一个乡野村妇手中?

“有没有一种可能,京城虞家那里,当时,其实是弄错了的?”周秉林忽然道——

在今天之前,周秉林还认定,那盆牡丹说不得是虞秀秀机缘巧合之下,意外得来的。刚刚亲耳听到对方侃侃而谈茉莉花的种植时,才恍然明白,他怕是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

那盆重瓣牡丹十有八、九真是出自虞秀秀之手。

之前还想不通,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娘子罢了,如何会无师自通这些。现在瞧着,真是身上有外祖家血脉的话,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重瓣牡丹竟是出自她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