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红颜祸水的道理说得不对。”李九州缓缓说道:“贵妃只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又如何能影响圣人视听,朝廷大事,还不都是圣人来决定,又岂能因为他人言语而受到影响,圣人您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人蒙蔽的?”
李九州这番话虽然不太中听,但实际上是在拍马屁,一直在皱着眉头的高力士听完,也稍稍缓了口气。
果然,皇帝听了,脸上露出笑意来:“你这番话甚有道理,虽然难听了些,也算得上苦口良药。”
其实这哪里算得上是苦口良药,只不过皇帝平日里被人拍马屁奉承惯了,像李九州这种类型的马屁,却是头一次听,不过听来也津津有味。
“既然圣人不是被贵妃所蒙蔽。”李九州顿了顿,“而且,贵妃也没有蒙蔽圣人,也没有干预朝政,那么便不存在红颜祸水一说了。”
皇帝听得颇有兴趣,抬手阻断了刚要说话的杨国忠,问李九州道:“那贵妃是怎么说的?”
李九州继续说道:“贵妃听了我这番言语,颇为感动,表示她虽圣人的一番爱意,反倒遭人妒忌,只道日后若再如此下去,恐怕会丢了性命,因此心中颇为担忧。”
“这可不好。”皇帝皱了皱眉头。
“好在我一番言语劝说之后,贵妃也想明白了。”李九州说到。
皇帝浅浅的吁了口气,笑道:“这么说来,你这次不但平了乱,还帮朕安慰了贵妃,这功劳可不小。”
“这都是臣子该做的,算不上什么功劳。”李九州摇头说道:“我不善于奉承,也不太会说好话,只不过尽心尽力替圣人替江山解忧罢了。”
皇帝抚须笑了起来:“你这还叫不会说好话?我看杨相都不如你。”
说着转眼看了一眼杨国忠。
杨国忠见他二人聊得这般起劲,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只要皇帝高兴,那他说什么便只能顺着他,于是杨国忠也勉强笑道:“看来李节度使确实是一番好心,是我误会了,但是为何要将叛党押入你的军营之中私自处置呢?”
李九州解释了起来:“这些人说起来是叛党,其实他们对大唐江山并无威胁,反而是担心大唐的安危,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是想清君侧,帮助圣人,只不过他们想歪了,才会激进做出这种事来,其实眼下天下叛乱,像你们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当众处置这些人,恐怕会引起不好的效果,到时候圣人才会落个不分青红皂白,不明就里的帽子。”
皇帝细细想了他这番话,觉得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高力士看了一眼李九州,又看了一眼皇帝,站上前说道:“李卿说的极为有礼,老奴听了半天,也是顿时醒悟,这些人确实不宜公开处置,眼下正是抗敌用人之时,恐怕军中似这等人也不少,看来得低调处理。”
李九州接着他的话说道:“不光是低调处理,相反,这些人还能派上用场。”
杨国忠皱起了眉头问道:“就凭你这么一番话,叛党反倒没罪了,难道错的是圣人?听你的意思,莫非还想给这些叛党将功赎罪的机会?”
“还是杨相明白。”李九州微笑看着他,缓缓说道:“圣人可曾想过,天下之人受尽皇恩,但安禄山叛军为何势大?”
皇帝也确实在私下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想通,听李九州这么一说,便说道:“你倒说说看。”
“众所周知,安禄山起兵之时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李九州说着看了一眼杨国忠,发觉杨国忠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便接着说道:“这么多人呼应,河北之地甚至在几日之内便全部沦陷,让叛军轻松拿下了洛阳,这说起来,都是他占尽了民心。”
“胡言乱语。”杨国忠脸色已经极为难看,恼怒的插了一句话。
皇帝柔声道:“杨相莫怒,听他说完。”
“其实老百姓对于圣人身边有奸人之说,都是颇为相信的,就像金吾卫会相信贵妃是红颜祸水一样,这才让安禄山短时间内成为了众望所归,战无不胜。”
李九州说着,踱起了步来,便缓缓踱步边说着:“如今安贼称帝,已违背了其初衷,让天下人看清了其真面目,人们自然不愿意再支持他,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先前攻打洛阳时,便发现洛阳城内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对叛军已经恨之入骨,就连叛军中也有许多对安禄山不满的,原本都是大唐子民,为了清君侧保护圣人,才跟随安禄山作乱的,没想到安禄山却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所以,在我看来,这场仗,咱们已经占据了主动。”
见他将话题转移到了战事上来,皇帝颇有兴趣,坐在了龙椅上,静静的听他说着。
李九州见皇帝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似乎很是认同自己的言语,便继续说了下去:“安禄山既已失了民心,剩下的便是时间问题,有老百姓帮咱们,叛军就算再强大,再人多势众,也终有力尽的一天,而咱们有百姓这源源不断的支持,要打赢这场仗,便没什么难的。”
“看来李卿对这场仗是胜券在握啊?”皇帝满脸笑容的看着他,李九州所说的这些,正是他想听,却一直没人说的。
李九州当然也是充满了信心,拍了拍胸脯说道:“只要给我时间,我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