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有些震惊的回到屋中,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说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李九州下意识问到:“什么没想到?”
“没想到大理寺办事效率如此之快,周百安科考舞弊之事已经坐实了。”张老头笑着说到。
李九州微微一笑,一副早已知道结局的样子,“这可是好事。”
“不错,真是大快人心。”张老头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这事可丢脸了,皇帝必定会严查已平各地学子的情绪。”
说完,他拿过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酒递给李九州,一脸兴奋:“我还没想到的是,这案子竟破得这么简单。”
“简单些不好吗,来,干!”李九州举杯,一饮而尽。
李九州知道,若想完全杜绝科考舞弊,单通过这次是不行的,但好歹也算让皇帝发现了问题,他也愿意解决这个问题,开了头整治科考,那将来大唐的才子一定会更有动力。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让皇帝重新选拔参加殿试的人员,这次杜甫又有没有机会呢。
张老头也有些疑惑,说道:“不知此次的会试会不会重考。”
“大概不会吧。”李九州也希望重考,但一杯酒下肚,让他又平静了起来,“若是重考,那岂不等于打自己的脸,顶多将那些学子除名了,录取之人少了一些。”
“那杜子美岂不是没有机会了?”张老头先前见李九州在太子和张小锣面前屡屡提起杜子美,便问到。
李九州笑道:“恐怕机会不大,不止他,那王二郎想来也逃不了牢狱之灾。”
“为何?”张老头不解。
李九州眼神有些哀伤,“他既然帮周百安做试卷,虽说是不知情,皇帝岂能饶他,即便皇帝饶了他,杨国忠,礼部、刑部侍郎之辈,也不会放过他。”
张老头也叹了一句:“世道便是如此。”
李九州将眼光看向远处,“咱们且坐看此事最终如何处理吧。”
张老头有些担心说道:“你此番多管闲事,难道不担心杨国忠之辈对你恨之入骨?”
李九州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神情,“这等拙劣的舞弊手段,满朝文武又不是草包,即便我不管,也终究瞒不过去,杨国忠即便恨我,也倒不至于明面上对付。”
张老头皱眉道:“他若真要对付你,你可不好办。”
“不好办那就凉拌,怕什么。”李九州说了一个他听不懂的词,张老头便没说话,思索着凉拌是什么意思。
李九州见他愁眉的样子,说道:“科考不过是圣人收拢天下人才为己用的手段,他自然不能容忍科举成为某些人的玩物。”
张老头听他说得有些道理,说道:“杨国忠自然是想利用科考培植自己日后在朝中的势力,若是被皇帝知道了他这心思,恐怕不会高兴。”
李九州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又如何,不高兴又如何,这点小事还不足以击垮皇帝对杨国忠的信任,此次顶多算是杀鸡儆猴罢了。”
事情果然如李九州所料,过了数日,皇帝命将礼部涉案官员十余人停职查办,查出舞弊的考生,流放发配,永不录用。
王二郎也因为涉及舞弊,被流放了。
殿试名单,也只是减少了几人,并未重考,也未作修改。
杜甫这次落第了,自然还是没机会。
看来这位大诗人是没有做大官的命了。
李九州想了想,先不说他是张小锣的老师,单凭自己对杜甫才名的钦佩,也应该娶看望安慰他一番。
便备了礼物,朝东宫而去。
马车在东宫门口停下来,李九州下车便直接往院里走。
他是太子少保,东宫自是无人拦他,一个个下人见了他,还要行礼,让他多少有些不习惯。
简单行了礼,知道了其来意,太子便将杜甫召了过来,三人同屋而坐。
杜甫有些沉默,李九州将礼物递给了他,细细端详着这位大诗人有些失落的脸庞。
这幕场景,很容易让李九州联想到一位垂垂老矣却不得志的落魄男人,于是很同情的看着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这张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脸庞。
杜甫看出了他眼中的同情,双眸里两光线明亮,,勉强微笑着说道:“我几次参加科考,也只是碰碰运气,我志本不是在朝堂。”
他这话说得有些心酸,让旁人听了更是心酸。
“您的诗才天下无双。”李九州笑着说道,“只不过没生在一个好的世道。”
当着太子的面说这世道不好,也的亏太子不跟他计较。
杜甫眼睑微垂,说道:“是我本就不是入仕做官的料。”
李九州心头一动,略微伤感。
太子忙圆场:“杜先生的才华,世人皆知,又何必在乎虚名。”
“太子说得是,人心太浮躁不是好事。”杜甫看向李九州,“我很快要走了,离开京城,此经一别,他日有缘再见。”
“杜先生要去哪?”李九州一惊,忙问到。
杜甫叹道:“四海之大,总有容身之处。”
“杜先生心意已决。”太子也叹息道,“先前我已挽留过了,想是在我府中过得并不